在越南某港口停靠两天后,柴凤义的货轮再次离港,返回海参崴。
自从货轮驶入大海后,柴凤义就开始深居简出。
第一天,他把自己关在船舱里,瞪着眼睛对着眼前的一千九百多万美金,整整坐了一夜。
哪怕在他最疯狂的梦里,都不曾出现过这么多钱。
而这,只是许文东个人资产的一部分。
归自己掌控的一部分。
“爸,许叔欠你的,东哥都还在我身上了。”柴凤义轻声喃喃,声音有些沙哑。
他的目光,似乎就穿越回了十几年前,那个枪林弹雨的战场上。
自己的父亲,为了救既是战友又是老乡的许宝成,用身体替他挡下了本该崩在他身上的数颗弹片。
朱云鹏和张博两人亲自守在柴凤义门口,他们是船上除了柴凤义之外,唯一手里有枪的人。就别在腰后,被衬衣盖住。
“鹏哥,你说这五千美金,值多少钱?”张博忍不住小声问。
朱云鹏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汇率好像是一比八?应该至少能换四万块钱吧。”
张博砸吧砸吧嘴儿,说道:“我咧个亲娘咧,这钱赚的跟做梦一样。”
虽然上船前就说好了出海一趟五千美金,但当时只是口头承诺,远没有现在真正拿到钱后得到冲击大。
别说张博,朱云鹏现在也没好到哪去。
他们几个都是被亢飞招揽过来的,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正是一个男人各方面机能最巅峰的时候。
按照亢飞的说法,他们现在的编制暂时挂靠在东方边贸下边,等后面政策松了,再成立单独的安保公司,只对东方集团负责的那种。
对于这些拿命拼的男人,许文东从来不吝于给他们丰厚的工资。
在关键的时候能救自己、救大家一命,多少钱都值。
但是国内的工资跟此时手里的五千美金相比,又显得不算什么了。
“鹏哥,我们现在做的...算是走私吧?”张博小声说。
他是被朱云鹏带出来的兵,这次因为一些原因和老班长一起退了下来。
朱云鹏收敛起神色,朝几个经过的毛子兵点点头,然后才对一旁的张博认真地说道:“你要摆正自己的身份,既然选择了赚这份钱,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
张博心里一紧,严肃地点了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朱云鹏轻声说:“反正祸害的是老毛子,管他那么多呢。而且老板说了,这些钱回去后由他负责换成本币。”
“咱们就算信不过他,难道还信不过飞哥吗?”
这话说的张博彻底放松下来,不是祸害自家人就成。
手里的钱还能变成干干净净的毛爷爷,那还有啥担心的。
只是自己就这么成了万元户,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怎么花呢?
先盖几间起脊大瓦房,盘两张大炕。再给媳妇儿买一个洗衣机,免得冬天洗衣服冰手。要不要买个彩电呢?儿子总可怜巴巴地跑到邻居家去看,怪可怜的。
张博已经陷入了自己最美的幻想了。
朱云鹏用力撞了他一下,张博一个激灵,从美梦中惊醒。
“认真点。”朱云鹏沉声说。
张博点了点头,收敛起神色,继续警惕着周围。
实在是万元户的冲击太大,让他有些失态了。
十分钟后。
张博又轻声问道:“鹏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我保证不再问了。”
朱云鹏心说,新兵的时候你要是也这么啰嗦,老子早他妈虐的你哭天喊地连说话都嫌累了!
“说!”
张博问:“你说出一趟海这么赚钱,飞哥为啥不跟咱们一起,还留在国内?”
朱云鹏失去了回答的兴趣。
飞哥是跟在大老板身边的,未来不可限量,岂是你眼下赚这几个小钱能比的?
等等,我刚刚说了什么,眼下这几个小钱?
五千美金是小钱?
我他妈飘了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