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胜转头看向西北的夜空,遥遥一指,“在那儿。”
项北面露惊疑之色,顺着东方胜的目光向西看去,不敢确信道:“西地。”
东方胜爽朗一笑,“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意思不言而喻。
项北听到肯定的答案,脸上并未露出丝毫愉悦之色。对于大哥所言的这个大胆且疯狂的想法,他不置可否。
从东方胜能够三言两语表明心迹的决心来看,项北不难想到,东方胜有这种想法,如此打算,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否则也不会出现今夜这看似咨询,实则只是告知的所为。
项北心中不由感叹道:“好一个只知修行的武夫东方胜,藏拙的本事,项北自叹不如。”
项北眼睑低垂,脸上挂着浓浓笑意,言不由衷道:“大哥不愧是大哥。”
东方胜像是没有听出他言语中的淡淡讥讽意味,笑容满面道:“二弟以为大哥的想法如何?”
项北心中敷衍,脸上表情却滴水不漏,“大哥有底,小弟跟在后面摇旗呐喊就好。”
东方胜佯装不悦道:“诶,二弟此言差矣,大哥我还要靠你在后面出谋划策。你也知道,大哥我就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而已,这种费脑筋的事儿,还要二弟你这样的读书人来才好。”
项北哈哈一笑,“大哥这就抬举小弟了,不过既然大哥信得过我,小弟就一马当先,甘当这个马前卒啦,也要让那些自视甚高的外乡人,知道天下不仅有南北,也有东方胜、项北、楚笼所在的荒城。”
东方胜开怀大笑起来,“如此甚好,甚好。”
心神沉浸在炼器冥想中楚笼,在分散出一丝心神,突兀听到大哥对项北的所言,就大致猜出了其想法的些微端倪。
当东方胜遥遥一指西北夜空的时候,楚笼也只是稍稍视线偏移,随着那一指瞥了一眼,便不再过多关注大哥二哥的举动,就如双方此刻的面和心不合,话语内里的意有所指,等等这些,他皆自动从心中略过。
从始至终,他只是充当一个看客的角色,不发表意见,不吐露心声。
三草亭中,人影散去,唯有须发皆白的东方胜,独自坐在石桌前,慢饮自酌,这次不是饮茶,而是喝酒。
酒意浓,人影淡。
院中,水缸沿上,有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作金鸡独立状站立,左右摇摆,就是不倒,她对着亭中已经醉眼朦胧的老人,笑靥如花喊道:“大老爷,你这就不洒脱了,当了恶人,就要开怀畅饮,哪能像现在这般,作小女儿姿态,顾影自怜状。”
东方胜反唇相讥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个屁,老夫这是为他们好,免得他们引狼入室,将来后悔不迭。”
小桃红咯咯一笑,秀发随风飘散,故作老气横秋道:“小桃红也是为了老爷好,气大伤身,酒多伤己,何苦来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