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神色一怔,望着庙门外百十步距离的一行人,目光落在正中而行的那个年轻人身上,她左眼赤红,杀气与剑气在周身弥漫,另一只只有眼白的眼睛,却悄悄滑落一滴眼泪。
“没死的好。”姑娘嘴角弯弯,杀意在心头。
赵自观看看距离城隍庙越来越近的年轻人,又看看自己的徒儿,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转而一想,立刻化成一副愿为徒儿赴汤蹈火的表情,愤愤不平道:“徒儿,要不要师傅帮忙,这小子胆敢让我徒儿身临险境,还敢带人闯京师,为救我徒儿,与皇子皇孙掰扯,还敢为我徒儿出头,废了皇长孙,简直不知死活,徒儿,你放心,今天师傅一定宰了这小子,为你报仇。”
姑娘冷声道:“我的仇,自己报,不用你插手。”
赵自观顿时一脸委屈,嘴里嘀嘀咕咕道:“白罱城要去找那另外两个仇家,徒儿你怎么不说自己的仇自己报,还非得拉上师傅,这是哪门子道理……”
嘀咕归嘀咕,可他心里别提多疼这个徒儿了,只是她有些不愿这傻姑娘,情根深种,犹不自知。
师傅的这番嘀咕,其实姑娘听的一清二楚,但她却“真”没听见。
纷至沓来,站在城隍庙门口的年轻人,乍然见到庙中出现的一对师徒,神情一滞,他的眼眸中,在那一瞬间,有欢喜,有忧愁,有坦然,有悲哀,就是没有姑娘想见到的愧疚。
他乡遇故人。
南阙天下曾经轰动一时,大庆小王爷与皇长孙争风吃醋事件,冲冠一怒为红颜中的“红颜”,郧梓桃。
秦恒脸上一瞬间各种情绪闪过,心中五味杂陈,故人重逢在他乡,却在她那独有一只眼睛可视物的眼中,看到满是仇恨。
不该如此,不该如此。
郧梓桃站起,又坐下。
秦恒迈门槛而入,又收回。
不知因为什么,姑娘最终只是与那年轻人短暂相视,就又挪开视线。
秦恒神情恢复如初。
江湖中人,很少有察言观色功夫不到家的。
与年轻公子同行的胡鹪,见这庙里姑娘,与身旁年轻人,两人举止古怪,似乎彼此间相识的样子,只是他又无法肯定,于是他笑着问道:“公子似乎与庙里这两位认识,是朋友?”
他早已看过庙中二人的实力,也只是区区四品锻心境,不足为虑。
严立也在一旁豪爽说道:“小兄弟,要是认识,就请过来与我等认识一下,大家成了朋友,也能相互照应。”
秦恒轻轻摇头,“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