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稽之谈罢了,不过若说到医理,小子倒还真可以解释一番。”
“洗耳恭听!”
孙思邈居然郑重其事地施了一礼,方言哆嗦着忙躲了开去,开玩笑,夭寿啊!
“昔时,小子尚在师范学院时,便有师兄提出了一些概念,这个概念便是血型!”
孙思邈与若文山听得聚精会神,恨不得拿个本子记下来。
“当世之人,无论是中土大唐或是域外突厥,又或是高句丽、扶桑,乃至更远的方外之地,所有人的血型被师兄分为四类,分别为甲型血、乙型血、甲乙型血和万能血型,在这四类血型之中,万能血型只能接受万能型血,但是可以输给其他每个血型;甲乙型血什么血型都能接受,但是只能输给甲乙型血;甲型只能输给甲型,乙型只能输给乙型。万能血型虽然号称万能,但是一般输血最好输同型血……”
草庐十分安静,只剩下孙思邈和若文山粗重的呼吸声不断回荡着,孙思邈激动地浑身发抖,眸子亮得渗人,额头已爬上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方侯,这么说来,你之血型便是万能血?”
方言矜持地点了点头,笑道:“活该赵柱子命不该绝,若是小子是另一种血型,怕也不敢贸然尝试,否则他只会死的更快!”
“妙,妙极!”
孙思邈忽地站起身来,像无头苍蝇般乱窜了片刻,猛然回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方言:“令师兄真乃绝世之才也!师范学院……真是令人心向往之!”
方言面露惋惜之色,叹道:“可惜,师兄英年早逝,提出这个惊世骇俗的医理之后,便溘然长逝,并未来得及将之发扬光大,以至于小子也无法根据自身血型逆向推理,因此,日后便要多多仰仗孙神医与若大夫了。”
孙思邈稍整衣襟,正色道:“必不辱命!”
舒服啊,靠着三寸不烂之色硬生生地将活神仙忽悠来当私人大夫,论这份能耐当世谁人可比?方言大手一挥,风陵山下便打算另起一座药庐,供孙思邈专用,哪怕孙思邈嫌靡费连连摆手拒绝,但在方言的坚持之下,只能接受。
愉快的方言打算今晚大宴宾客,以表示对孙思邈在此扎根的热烈欢迎,这下子连怎么忽悠秦怀玉来风陵山的借口都有了,实在是酸爽至极。
他走后不久,一辆四轮马车缓缓停在了王家村村口的老槐树下,卢冠在小厮的搀扶下艰难地下了地,拖着右腿一瘸一拐地朝风陵山下挪去。
小厮有些纳闷:“大郎,为何不乘马车?”
卢冠淡淡瞥他一眼,脚步不停:“今日来,只为医治残腿,让许多人看到,未尝不是好事。”
小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虽然不能理解为何自家主人与方山侯先前还一副打出狗脑子的不共戴天之势,现在却又能甘愿到风陵山下来治病,但这显然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他们走得很慢,身影在浅暖的冬日下拉得老长,这样奇怪的组合却引不起村民们的任何注意——这半年以来,手脚不便前来一致的人简直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