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顿时来了兴趣,关于方言,他听说了不少传闻,甚为钦佩这位少年侯爷的奇思妙想与才干绝伦,那桩桩件件皆有利于大唐的物事,如筒车、马蹄铁、马鞍马镫、阉割之法等乃至在终南山下悄然开始用于农事的曲辕犁,无一不在昭示着他的天马行空。而天下医术本出同源,医术再高明,也终究有医治不了的疾患,但如果另辟蹊径,那便自会有另一番造化,比如若文山口中所说的缝补之术,虽然做起来也简单至极,无非是用煮沸了的羊肠线将伤口予以缝补,但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的,这便是所谓的局限性,显然,眼下这位侯爷所说的,并非单单只有缝补之术。
“方侯是说……”
对于医术,方言自然不是很精通,但各类见闻倒是不少,说起这个,跟孙思邈侃上三天三夜都不带重样的,既然孙思邈有兴致,那便敞开了侃,往大了侃,争取把这位活神仙永久地留在风陵山才好,如此一来,侯府妥妥地有了一位私人大夫……
吼了一嗓子,赵柱子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激动地望向孙思邈,恨不得纳头便拜,方言有些恼怒,瞧瞧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柱子,脱衣裳!”
赵柱子吓了一跳,忙后退数步,警惕不已:“侯爷,标下马上就要成亲了,您……”
“滚!”
方言没好气地喝了一声,怒道:“让孙神医看看你的伤口!”
“呼……吓标下一跳,标下还以为……”
兴许是跟妇人耳鬓厮磨的时间久了,赵柱子也变得絮絮叨叨起来,待看到方言神色不善,忙噤了声,麻溜地解开了袍子,古铜色的肚皮上,一条狰狞的伤疤贯穿了整个下腹,虽然已经结了痂,但足以让人意识到,这条伤疤是如何地致命。
再次在众人面前显示这条伤疤,赵柱子也禁不住红了双眼。
孙思邈站了起来,好奇地围在了赵柱子跟前,仔细打量着,半晌,才感叹道:“真乃巧夺天工也!”
方言摆了摆手,示意赵柱子可以滚蛋了。
若文山笑吟吟地道:“老神仙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时柱子伤口极深,肠子都流了出来,血满地都是,眼看是不活了,事实上,某是第一个来诊治的大夫,当时便断言道,他难以活过一个时辰……”
“如今他却活蹦乱跳地站在这里!”
孙思邈沉吟道:“难道除了缝补之术,还有其他手段?”
“还有侯爷的血!”
至今提起此事,若文山都难免一阵恍惚。有赵柱子和花腊九两个活生生的例子在,直到如今,所有的人都认为,方言的血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甚至连李二都不例外。
孙思邈激动地浑身发抖,兴许是嫌碍事,连向来不离身的拂尘都丢到了一旁,灼热的目光狠狠地盯着方言:“方侯,此为何故?难道你的血当真能做药用从而连濒死的人都能救活?”
方言连连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