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吴安便忍不住地自豪起来,似乎这是一件极为难得之事,看得吴德水夫妇一阵发愣。
吴德水的诧异远不止于此,若放在以前,这小子最自豪的事,便是又在哪个青楼砸了多少银钱……
院子里,此时已然站了不少家丁仆役,个个脸上的神色十分精彩——吴安混账的性子府内谁人不知?他们本不想出来迎接,但好歹也是少主人数月来初次回府,躲自然是躲不掉的,尤其是吴安房内的丫鬟紫鹊,恨不得将身影埋在柱子后面。
“好了,都散去罢!安儿,进屋罢!”
吴德水一声令下,家丁婢女们齐齐出了口气,片刻之间一个不留,紫鹊蹑手蹑脚地正待去忙活,纤手忽地被人牢牢抓住,登时吓得惊叫出声。
吴安没有去理会这个惊惶的小丫头,看向已然皱起眉头的吴德水笑道:“父亲,紫鹊跟随孩儿多年,孩儿之前混账,经常非打即骂,着实苦了她,如今孩儿幡然醒悟,便请求父亲与母亲,可否给紫鹊一个名分?”
紫鹊娇躯微微一颤,泪珠儿不要钱似的顺着洁白的脸颊流了下来,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吴安瞧着有些心疼,叹息着将她俏脸上的泪水抹去,轻笑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欺负你啦!”
“好,好,好!”
吴德水将巴掌拍得震天响,看向同样欣慰不已的吴氏,大声道:“吴伯,传下去,吴府阿郎欲纳紫鹊为妾,今夜大摆宴席,招呼左邻右舍前来捧场!”
“喏!”
老管家流着泪去了。
来到正厅,吴安却依旧没有松开紫鹊的小手,紫鹊数次挣扎均无法挣脱,只得红着脸任他去了,吴德水夫妇权当没有看见,笑眯眯地很是开怀,吴氏甚至转身回屋取了一只玉镯,亲自为紫鹊带上,便又惹来女子的泪水涟涟。
“你……确实变了许多。”
吴德水感慨万千,初时,他求到程咬金府上要将儿子丢到风陵学塾,也不过是想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根本对儿子成才不抱有甚么希望,如今看来,这是一件堪比当时投靠陛下更值得骄傲的事!
“孩儿在学塾,结识了许多好友,有些身份尊贵不亚于孩儿,有些家境贫寒无立锥之地,但无论是何人,一样的是,每个人都仿佛在学院里找到了方向。学塾的先生也根据每个学子的爱好不同,设置了针对性极强的科目,学起来令人事半功倍,受益匪浅!”
吴德水来了兴致,抚须笑道:“那你的兴趣何在?”
“在于悬壶济世!”
吴安回答地斩钉截铁,吴德水先是一怒,在夫人凶狠的眼神中又将怒气缓缓散去,皱眉道:“你日后是要继承家业,若是没有官职傍身,单凭医者仁心,吴府必将没落!”
“父亲可曾知晓方山侯在长安城开设的医馆?”
“有所耳闻!”
吴安笑了笑,眸子里散发着坚定与张扬:“孩儿的志向便是,待学有所成,必将担纲医馆执事,将这种不同于寻常的医馆,开遍关中,开遍大唐!”
吴德水噌地一下霍然起身,大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