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秦人不知哪里来的武器,竟然可以轻易划破我们的甲胄,派来领兵的公子更是邪性,就和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样!”
恶鬼?
这番说辞非但没有引得坐在营帐里的众人同情,反倒令紧张的氛围更甚,他们并没有将目光放在二人身上,而是转眼看向头曼单于,派遣出的人马中不乏有他们的子嗣。
无论如何都得给个交代。
众目睽睽下,头曼单于站起身抬脚直接将提丹踹翻,恨铁不成钢。
“败兵之将将过错推到别人头上,害我匈奴损失惨重!你们两人该当何罪!还有冒顿呢?冒顿为何没有随你们一起回来。”
他那素来骁勇,被称为匈奴第一勇士的长子现在又在何处?
为何迟迟没有现身。
头曼单于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不敢承认,将视线转向二人。
却见骨哈巴不断磕头请罪,而提丹,他心有余悸地从地上爬起。
“此战兄长为先锋,在开战时就已被那位公子斩于马下。”
斩于马下?
最后那四字不断在脑中回响,重重打击下,站在那的老单于他吐出口气双眼猩红恨不能将秦人屠戮殆尽,却在败兵的事实下,不得不低头将眼合上遮住里头的痛恨。
他不再开口,瘫坐在最上方。
见其如此,旁边几位中年岁最长的那位代他开口。
“若真如你们所说,即便我匈奴的人填满这草原,只怕也不够秦人砍,罢了罢了,终究是我等打草惊蛇,谁也不曾料到咸阳那边会遣这么位公子来。”
皆是长吁短叹。
世事无常。
跪在底下的提丹犹豫许久,不知该如何向上面的父王说明,眼见身边人还在不断示意,他只得硬着头皮往那冲。
“父亲,不如我们即刻离去。”
离去?
坐在周遭的那些人顿时脸色大变,看向提丹的目光都带着不善,本来被气的有气无力的头曼单于,听完后瞪大双眼看向跪在底下的幼子,并非三岁稚童,为何到现在还拎不清?M..coM
没等他动手,便有人替他给了两脚。
险些将提丹踹出营帐。
随之而来的是怒骂。
“荒唐!你以为这是哪里,这是狼居胥山,怎能将它舍弃!”
平心而论,非要二者抉择,提丹的命与狼居胥山,在场诸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刚刚两脚已经将旁边人踢晕,骨哈巴欲言又止。
“若是他们追击,恐怕……”
恐怕难逃一死。
嬴修远可不像心慈手软的人,若是不即刻逃走,恐怕会血洗狼居胥山,但那些人听闻却只当骨哈巴小题大做,满不在意的挥挥手,虽然不知战况但云中郡有多少兵马两人已经说明。
凭他们还想打到狼居胥山?
笑话。
不过是危言耸听。
“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胆子深入腹地。”
说罢众人扬长而去,只留骨哈巴在原地苦笑。
敢只身抵御万军的人,为何不敢深入匈奴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