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世上哪有两头都占的好事。
鱼和熊掌从来不可兼得,师父既想让萧玉墨天真无邪,又想让她享尽荣华富贵。
可惜,萧玉墨的确天真,却并不无邪。
皇后的宠爱,让她跋扈自傲,可偏偏她身在富贵中,却没有脑子,让人家挑唆一下就做出草菅人命,辱人清白的事来。
最可笑的是,有胆子害人,却没胆子承受被揭穿后的后果,以至于就那么小小的一个反击,便被吓得疯癫。
这样的承受力,便是真将自己当垫脚石踩着爬上了高位,一样会摔得很惨。
至于师父,若他当真做了叛国之事,自也没有资格再做自己的师父……
更没有资格再教诲那些即将踏入大魏朝廷的人才……
因为,世上从没有两头占的好事。
可是……师父究竟为何要做这些?
他与萧玉墨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此刻,比起师父可能因为萧玉墨恨自己一事,俞青芜还是更在意,他到底有没有叛国。
她抬眸,神色复杂的望着谢锦宴,轻摇了摇头,叹息道,“殿下放心,臣妾心中已平复了许多,比起师父为何会对我起杀意一事,如今更让我担心的……师父究竟有没有叛国?”
俞青芜声音低微,最后几个字,说得极为艰难。
毕竟是亲手教养自己的,如父亲一般的师父。
其实,谢锦宴心情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只是因着身份,从来不轻易相信任何人,相比之下,才更容易接受,也更平静些。
他沉默了片刻,倒了一碗茶水递给俞青芜,又拉着她坐下,随即温声道,“此事很是复杂,咱们身在蜀地,且先不要有任何动静,待离开了师门,孤自会修书一封送往京都。”
他眉头紧锁,顿了顿,脸上又扯出一抹牵强而无力的笑容,低声道,“师姐,其实孤现在最怕的倒不是师父当真有叛国行为,而是……他背后另有其人。”
“当年孤入师门,曾是母后向父皇建议的,萧门和师父,也是母后举荐……”
说到此处,谢锦宴的声音愈发小,到了最后,几乎隐去,只依旧一脸苍白无力的笑,苦涩又道,“孤,真的怕……”
低低的男声入耳,俞青芜顿时沉默了。
方才只想着师父,她倒没往这层上想过。
此刻,她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神色复杂的看着谢锦宴片刻,宽慰道,“殿下,皇后娘娘毕竟是大魏国母,她的娘家虽是南越,可如今在位的并非她的父亲,而是她庶出的弟弟,而且听民间传闻,皇后娘娘年少时与她的父亲,也就是你……你的外公关系并不好。说是那南越帝宠妾灭妻,为扶当时宠妃上位,生是……害死了皇后娘娘的母亲,尔后,又偷天换日,将先皇原本指定的九公主换作了皇后娘娘,故而皇后娘娘来到大魏后并未得到垂爱,而是……赐给了当时尚还是个闲散王爷的圣上……”???..coM
“所以,师姐是想说,母后恨母国,自然不会相助是吗?”俞青芜话音刚落,谢锦宴便笑回了她一句。
他眉眼里依旧泛起几分忧愁,嘴角却噙着笑,温声问她,“那师姐我问你,倘若,倘若有一日我变了心,害了你的亲人,甚至为了别的女子害死你我的孩子,你又可会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