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青芜没有说话,藏在手心的指甲陷得更深了些,脸色也是愈发苍白。
一路再回去的路上,俞青芜都沉默无言。
俞青芜不说话,谢锦宴也没有开口。
见他们二人皆是缄默,严轻轻亦是不敢言语。
这一路上,除了呼吸声,便是脚步声,偶尔能听见鸟鸣。
随着天色愈来愈暗,前行的路也愈发看不清,好在,天彻底暗下来之前,三人终于到达了山脚下。
刚走出去林子,就看见胡蝶和宁玉急匆匆走来,二人手中都提着灯笼。
“二师姐,你们这是去哪儿了?”胡蝶眉头紧蹙,看到俞青芜三人出现,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上前一把就挽住了俞青芜,紧张追问道,“二师姐,你没受伤吧?”
“你说你怎么敢一人往那林子里跑?你不是不晓得,咱们学院后山是有许多野兽的,尤其是野狼,一旦到了夜里就成群结队的往外跑,幸亏你没碰上,这要是碰上了可就不得了。”
“没事,就是迷路了,走了条儿从前没有走过的岔路,听到了狼嚎,好在轻轻和谢锦宴来得及时。”俞青芜摆摆手,凝重的容色努力牵扯出一抹轻松,牵强笑回问胡蝶道,“对了胡蝶,你们采药采得如何了?明日还要去吗?”
“自然是要去的。”听闻俞青芜说没什么事,胡蝶松了口气,但一提及采药,她便郁闷得很,不满道,“这师父也是奇怪,咱们师门便是没有银子修缮新舍馆,可师门里的生意也是很多,丝绸生意且不说,便是养殖业也要比那日日采药要赚钱,这师父也不知是怎么想得,就非得让咱们去采药。”
“咱们学院那后山的确是种植草药的圣地,可天天那么采,咱们都不用出任务了?这般下去,也不知我何时才能出师。”
胡蝶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却未曾注意到,俞青芜和谢锦宴脸色已然骤变。
但很快,他们二人就恢复了如常神色。
与俞青芜对视一眼,谢锦宴嘴角衔起一抹吊儿郎当的纨绔笑容,问她道,“胡蝶,你瞧瞧你连这点儿苦都吃不得,还想着出师呢?不如,跟孤回太子府刷恭桶算了,孤保证,把府里的恭桶都给你刷,绝不便宜其他人!”
“你……”胡蝶被谢锦宴一番玩笑,登时就怒了。
狠狠瞪了他一眼,向俞青芜告状道,“二师姐,你看他!”
“他不就是这副德行,你与他计较些什么?你瞧我都懒得和他生气了。”俞青芜淡笑了一句,一副已经与谢锦宴和好的无奈神色,顺其自然的又将话头扯开了,拉着胡蝶一边往师门里走,一边儿又问她道,“不过胡蝶,我觉得你说得也对,比起那些个草药,旁的生意分明更赚钱,便多押几趟镖,利润也要高过这些药材,毕竟,这些个药材拿回来,没得一个月的时间也没法儿晾干,过程繁复,还得运出去,再得找大买家,来回没得个半年未必能挣银子……”
“诶,师父这些天都让你们采什么药了?都是药铺里常用药?”
俞青芜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很快就将话题扯到了最要紧的点儿上。
胡蝶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只同以往一般与俞青芜闲聊,数着道,“都是些什么白芨啊、蒲公英啊、还有什么金银花、艾叶啊、白茅根、连翘什么的……”
艾叶、蒲公英、金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