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一直都是以主战派、强硬派示人,今时今日他也是未改初心。
于谦铁骨铮铮的话语,再加上他身上的甲胄摩擦所发出的声音,无一不是有着沙场上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
朱祁锐对着于谦一拱手。
“于尚书之言,正解!”
“就连皇太后看了书信后,都是不愿意让瓦剌人玷污了太上皇的声誉。”
“太后有口谕给到皇兄和孤,让我们切不可中了瓦剌人的奸计,而令太上皇声誉受损!”
朱祁锐这话,半真半假。
孙太后自然是不可能向着群臣,说她儿子是个废物,是一个为了活命而向敌寇妥协之人。
要是这样说了,她的儿子还有何面目回来?将来还怎么入太庙祭拜祖先?
当然,朱祁锐这也是假传孙太后的懿旨。
孙太后巴不得她儿子早日回归来,又怎么可能做出激怒瓦剌之事?
虽然朱祁锐的说法被群臣所洞悉,然而群臣也不可能当面拆穿他。
朱祁锐今日所言,和当初陈循在劝进时,假传朱祁镇的圣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都是占据大义名份,都是让人知道明明是假的,又不能进行反驳。
端坐在御台之上的朱祁钰,突然从案桌上拿起一本奏章,然后说了起来。
“此乃云南提课盐举司吏目胡仲伦上书。”
“在此奏章中,胡仲伦言当前与瓦剌也先抗衡时,有七事不可为。”
鉴于今日参与朝会人数众多,朱祁钰不便让群臣一一穿越,他只能让一旁的金英当众宣读起来。
金英慌忙双手结果胡仲伦的奏章,然后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
“其一,太上皇乃是万乘之尊,不可与瓦剌敌寇联姻,此有贬华夏而贵蛮夷之嫌。”
“其二,瓦剌假装与我和议,实则欲使我朝无防备之心。若是和议之后,则敌寇定会日渐骄尊自大。”
“其三,瓦剌妄图于我朝索取金帛,如此则我朝野日渐贫困。”
“其四,瓦剌以送太上皇回京为名,有乘机行进取中原之实。”
“其五,瓦剌逼迫太上皇这下手诏,不过是妄图诱取我边城。”
“其六,瓦剌若是图谋索求阴山、贺兰山以北之大片土地,则我朝边患再无宁日,此不可取!”
“其七,现在应严敕宣府、大同守将固守城池,整肃军伍,使敌不敢轻进。”
这一份长长的奏章,让金英也是在中途不得不歇一口气,然后才继续养下念。
“若瓦剌贼首也先送,借口送太上皇车驾还京,则应令杨洪邀击其归路,而派石亨占领险要地势,待太上皇皇上的车驾一入关口,立即关闭城门。”
“如此,则战无不胜而太上皇得以还京。如果不战而和,则非良计!”
朱祁钰看着台下群臣,缓缓说道:“这就是胡仲伦所奏的七不为!”
于谦听闻胡仲伦奏请的“七不为”后,不由得感觉自己遇到了一个知音。
“好一个七不为,当真是洞察秋毫、目光如炬!”
王直作为吏部尚书,他负责的就是官员升迁、考核。
“这个胡仲伦,也是个人才,可堪大任。”
“臣请陛下,将其调入中枢以做大用,如此则不会有南海遗珠之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