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阁门人弟子众多,房间自然也不会少。
把江元安置妥当后,骄无霜便离开了,所是好久没回来,要去拜访他师叔师伯们。
骄无霜一走,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因为靠近山脚,所以流水声如在耳侧,山间鸟雀时有啁啾,仿佛时间流淌变得缓慢起来,整个人的心神都得到无比放松。
江元靠在枕头上,翘着二郎腿,怔怔地透过窗户看着蔚蓝如洗的天空中层层堆叠的白云。
二氧化碳……空气中有二氧化碳,人和动物呼吸有二氧化碳,木材燃烧也能产生二氧化碳……
但这些二氧化碳,对于空气来说,其中的二氧化碳无法收集,对于呼吸来说,一个人呼吸产生二氧化碳的量太过微乎其微,人多起来的话。
江元想象了一下天工阁所有门人弟子聚在一起,一起呼气的画面……
“呃,倒也不是不可以。”
对于第三种,木炭的燃烧产生的气体不仅仅是二氧化碳,更难从中提取。
这只是提取方面。
把二氧化碳融入水中需要压力。
密封的条件下高温可以加压,但高温同时会降低二氧化碳的溶解度,也就是说此时压力足够,但温度导致二氧化碳依然不能溶解。
现在的问题很简单,一就是收集二氧化碳,二就是把二氧化碳溶于水中。
“但,真的好难啊,我对化学这个东西真的只限于背个周期表前30,其他化学式真的忘得一干二净。”
江元揉了揉头发,十分烦躁地翻来覆去。
真想给自己一巴掌,闲着没事装什么装啊。
三天?你咋不小母牛坐火箭,牛逼上天啊。
……
于是第一天,江元上午缩在屋里思考,下午坐在屋外思考。
期间只有骄无霜和余有鱼来打扰。
骄无霜是来给江元送饭,余有鱼则是来插科打诨,满脑子奇思妙想满嘴地骚话。
江元在他的舌灿莲花天花乱坠的讲述下,成功被他吸引到阁内女眷沐浴的地方。
尼玛的,女眷是指豢养的母鸭和母鹅。
江元很是瞧不起地把余有鱼骂了一顿。
光说不做有必用,嘴强王者,满脑子yy。
丢人,垃圾,tui~
江元拂袖而去,余有鱼在原地愣了会儿。
然后抓起一只鸭子,烧水拔毛,投入锅中。
仔细盯着锅面嘟囔道:“多香,多白,多丰腴,这都不喜欢,傻吧?”
……
第二天,继续思考,逐渐变得烦躁。
江元有些理解每当给吴敌出题,他想不出来时的那种痛苦了。
“江院长,你吃不惯天工阁的饭?”骄无霜把早上的餐盘撤走,满满当当的食物,江元好像只吃了两口包子。
“没有,很好吃,很喜欢,但没什么胃口。”江元随口答道。
“哦。”骄无霜把中午的饭放下,挽着裙子在江元身旁坐下。
“阁内的长辈们拜访完了?”看到她坐下,江元问道。
“嗯。”骄无霜点点头。
两人便沉默下来。
江元是因为在思考问题,所以没有分出心神逗弄少女。
骄无霜则是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骄无霜双手不断揉捏着自己的裙角,眼神飘忽不定。
时而瞥向江元,时而看向桌子上的午饭。
过去好久,骄无霜握着拳幅度非常轻微地给自己打个气,然后端起瓷碗,递向江元,“江院长,你要不要吃一些东西?”
“你还在啊?”江元吓了一跳,看向骄无霜手中。
一碗汤面。
碗里汤汁上浮着淡黄色的面条,旁边点缀着几大块红褐色肉片和青翠欲滴的菜叶,红里带绿,色香俱全。
江元接过,拿起筷子扒拉两口就又放下。
骄无霜看在眼里,问道:“江院长,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带你来天工阁啊?”
“嗯?你这想法从何而来?”正盯着汤面上的蒸腾雾气出神的江元暂断思绪。
“就是那个,”骄无霜扭了一下,说道:“那天看到江院长你把谛禅大师治愈好时,我真的很高兴,很激动。”
“嗯,然后呢。”江元仔细听着。
“然后我本来就是从天工阁出去找治愈师父的方法的,我觉得我终于找到了,所以我偷偷调查了一下江院长……你不介意吧?”
江元眉头上扬思考了一下,他好像没有什么陋习,除了给跳新宝岛外好像也没做过什么足够社死的事情。
“不介意,你调查到了什么。”
骄无霜轻吁一口气,“就是江院长的身世,以往的经历之类,一些很平常的事情,还调查了江元从进入北镇玄司后,治愈疯魔的一些事情。”
江元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比如用舞蹈治愈魏越的那件事,虽然我想象不出江院长……”
“那就别想了!”江元一把抓住骄无霜的手腕,打断她的话,“谁告诉你的的这些事情,宋长春还是周子丹?”
快点告诉我,我三天之内鲨了这崽……
“都不是,是白姐姐。”
“哦,白冬卫啊,挺好。”江元默默松开手。
骄无霜继续道:“然后听到那些事情后,我就在心中无比确信江院长能够治好师父,明明都没问过你,很不讲道理是不是?”
“还好吧。”
“江院长你不用安慰我,”骄无霜低下脑袋,“我认定江院长能够治愈师父,就平白无故地把你带回天工阁,师父的病很难治,我知道,江院长没有办法也无可厚非,如果不来天工阁江院长就不会这么烦恼了,如果不来天工阁,江院长也不会茶饭不思,这本是一件和江院长无关的事情,是我给江院长带来了麻烦,对不起~”
江元尝试地把手放在骄无霜脑袋上,见她没反抗,轻轻揉了揉,“你在瞎想什么,又不是你绑着我来天工阁的,我这人虽然脾气还算不错,但如果不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一般情况下我都不会去做。”
“可是、可是是我……”骄无霜扬起脑袋。
“再说了,医者仁心,我虽不算什么济世悬壶的圣人,但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非常乐意的。”江元没让她把话继续说下去。
“再再说了,”江元拍着骄无霜的脑袋,笑道:“这件事情是比以往麻烦些,但也只是麻烦这么一点点。”
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
“可你明明都坐在这里思考两天了,甚至昨天夜里到很晚才睡觉……”
江元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夜里很晚才睡觉?”
骄无霜也非常奇怪,“四师兄之前不是来过了吗?”
“两者之间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