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他要逼得我们做出出格的事,然后杀之有名?”
“然也!”方唐镜看向李士实,每一句话都清晰无比地说道:
“这李大人实在是心计深沉,若非如此,他怎会一言不发,任由那小丑般的师爷上蹿下跳,不停的挑战我们的底线。”
“目前为止,大家也只是说了几句公道话,起了一些争执,这些事声势虽大,本质却轻,先不讲什么道理,单纯的说事件本身,就根本上不得台面。”
“就算我们抗拒公差,道理也仍然在我们一方。”
“可若我们当真放火的话,性质就变了,变成了放火劫掠,那就是真正的乱党贼子,岂不正好落入了李大宗师的縠中?”
等到方唐镜说完,所有人的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再看向那威严中带着儒雅的李大宗师,都觉得后背凉飕飕的,阴险之至啊!
都说书生杀人不用刀,杀人不见血,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
“可现在,咱们该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野狼他们就这样被他们抓走?”徐鹏举急了。
他生怕别人不知道事情的严重,又补充道:“换了我是李大宗师,抓到活口的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屈打成招再说,有了口供,咱们这些人一样可以被定性为乱党!”
衙门有多黑暗,各人可都心知肚明,没吃过猪肉可都见过猪走路,百炼钢都能让你化成绕指柔。
“不怕,咱们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方唐镜胸有成竹的四下张望了一下,眼前一亮,顺手抄起过道的一盆茉莉花,高举过顶,对着楼下投掷石灰包嗨得非常的莫师爷就飞投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具身体实在是相当拖后腿,方唐镜原本是打算砸向莫树有脑袋的,却是力有不逮,“哗啦”一声,花盆落在了这厮脚下。
虽是把这厮吓了一跳,却并没有起到杀伤敌人的半点效果。
但是这不要紧,有了方唐镜的示范,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
不就是比谁更能砸嘛,来啊,互相伤害啊,咱爷们居高临下,天生就占据优势,谁怕谁!
众人立即士气大振,抄起花盆,桌椅,锅碗瓢盆,凡是趁手不趁手的,只要能拿得动,折得下来,扔得出去,无不成了众人手里的暗器。
一时之间,各种家什如雨点般密密麻麻的飞流直下,顷刻就将猝不及防的衙役打得抱头鼠窜。
莫师爷和对付野狼的几人更是被重点照顾,须臾便被砸了个满头包。
没有了莫师爷的制肘,三名护卫疯狂冲击,不一会就放倒了一大片,顺利地将倒霉的野狼救了回来。
众人欢声如雷,兼之站得高,掷得远,指东打西,挥斥方遒,心情只能用心旷神怡来形容了,爽得不要不要的!
众人眼见衙役一败涂地,不由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各种小调俚曲不一而足,最过份的是竟然有人哼起了相思十八摸,这让方唐镜大是无语!
不管怎么说,战局至此就稳定了下来,鼻青脸肿的衙役们不敢越雷池一步,吃了教训的护卫们也不敢贸然踏下楼梯,双方就这么对峙着。
一直到外面围观的人群再次让出一条大路,一队杀气腾腾的官兵出现在众人眼前。
又有官来了,这次还不止一个大官!
“知府李大人到!”
“金山卫指挥使刘指挥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