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们听到严家福家有动静,纷纷赶过来帮忙,都说曹聚水正当壮年,不应该如此短命,是在厂里干活累死的,要严家福找厂里要说法。
严家福纠集一些乡亲,抬着尸体来到棉纺厂讨要说法。厂里管理者态度极为蛮横,不仅不赔钱了事,还不承认她是厂里的员工。而且说她是到家以后去世的,与厂里无关。
这令众乡亲非常愤怒,从没见过如此不讲道理的人。大家自发帮助严家福,围堵厂门口,不让人和车辆出入,试图逼迫棉纺厂低头。
葡萄牙佬与当地官府暗中有来往,根子粗,势力厚,根本不怕他们聚众闹事,还声明也要请一帮人与他们对着干,看双方谁的势力大。
今天,严家福带领众人又在围堵棉纺厂,厂里却无人出面。恰巧这时郑封等人赶到,“难道你们不是葡萄牙佬请来的救兵?”严家福疑惑地问。
郑封摇了摇头:“我们虽然认识葡萄牙佬,但不是他们请来的救兵。听完你的陈述,我了解到,你的女人曹聚水应该是死于心肌炎。得了感冒以后,不能熬夜的,熬夜就会引起心肌炎。心肌炎又容易导致心梗,她肯定死于心肌梗塞。”
“心肌炎?心肌梗塞?这是什么病,我以前从没听过啊。”严家福满头雾水,对这两个新名词感到非常陌生。
郑封呵呵一笑,问道:“你女人下葬了吗?”
严家福道:“还没有,此刻正停尸家中。”
郑封道:“你现在回家,将你的女人埋了吧。人死入土为安,不要再折腾她,让她的灵魂无处安放。”
“不行,绝不能埋葬。”严家福身边有一个老人跳了出来,指着郑封的鼻子喋喋不休道,“这年轻人一派胡言,曹聚水的尸体就是我们的证明。如果将她埋了,我们没有了证明,棉纺厂更不会承认她是厂里的员工。我们不要相信这个年轻人,他在帮棉纺厂而不是在帮我们。”
“就是,就是,大爷说得非常有道理。我们不能轻信这个年轻人的话。”
“他认识葡萄牙佬,根本不认识我们,凭什么会帮我们?不要相信他的话。”
“葡萄牙佬占我们的土地,用我们的女工,气焰还如此嚣张,我们绝不能放过他们。”
“也不能放过这个年轻人,他们和葡萄牙佬是一伙的。”
众人七嘴八舌说什么风凉话的都有,但无一人相信郑封会帮助他们。
严家福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脸色青了红,红了青,不知道该相信哪一方的话。
郑封看他左右为难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是有些相信自己的话的,只是差一些火候而已。就道:“你呢,要是相信我的话,回去就将你女人埋了,三天以后再来这儿见我。那时候我会说服荷兰佬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如果不相信我也可以,可以继续围攻这儿,但我不敢保证荷兰佬会给你满意的赔偿。我给你两条路,你愿意选择哪个,那是你自己的事,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