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柔和,薄脆的衣襟,经不住朝露的浸湿,早也渲染了一大片,这时一道碧桃花色的卿鸿身影,在梨园里绰约如花团锦簇,十分的惹人心醉。
远远的只见一处台榭的护栏上,靠着一位寡陌却俨然眺目观望的人,竟然是甘修雎,他独自在榭台里徜徉,仿佛孤傲而生寒,那份落寞的心结,总是被清风徐来去,如今那个被称作是莞尔一笑的女子,就要嫁给他的结拜义弟了,然而这种愁绪不是欣羡,却是离那位让他心心念念的人儿,越来越远了。
人还是那个人,但却也物是人非,北静荒厄蓄意营造这个契机,让本来就严峻的局势,变作明了起来,一切开始曝露本性浮出水面,既然不能防备他们,那么将之集聚起来,背水一战,算是最为愚笨,但却甚是一劳永逸的办法,这几日的结彩绯红,透出喜庆的繁闹,但暗藏里的杀机,总在若有若无的气息里隐隐的察觉,所以他凭栏远眺,保持最为清醒的状态来冷眼旁观事态的发展。然而处于晨露朝霞里的人儿,却是那么的醒目惊诧,仿佛不曾见过一般,原来一个女子的寄托,可以完全粲然一笑成那样,万般颜色都失了瞅彩,兴许这就是爱情吧!
“呵呵…”甘修雎自嘲的一笑置之,他的情未及开始就也结束,如果此次劫难,还存有性命,必定会舍下一切,却追回自己的女人,那怕她尚不能抽身离开。
那边一身碧桃花色襦裙的金瓠犀,病恹恹的眉黛远远胜过殇雪慕离的情绪,那日与北静荒厄双双触发伤势,虽然堪忧,但内心却按不住的窃喜,她总算与这个孤陌冷峻的男子有一丝交集了。此刻路过院落,见到甘修雎在高台的小榭里凭栏惆怅,知道他是触景生情,想起来那个被誉为女儿秀脂的“神星落”,不禁莞尔一笑。甘修雎啊,甘修雎,你也会这样啊!心存调侃的心境,一下子填充了百无聊赖,俏皮的隔着层层的石阶护栏,遥遥相对的呼唤道:“主子,你这这苦恼的模样,不是在替小女子我祝福么?”
甘修雎风流倜傥,如此被人一阵嘲讽,那种奇特的感觉,不禁觉得鲜新又怪诞。随口回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妇人’啊,未及过门,就这样招摇了,身为兄长的我,可是替荒厄不值啊!”
“哼…”金瓠犀蓄意用鼻翼嗤之以鼻,冷冷的埋怨了一声,才走到台榭的阶梯下,仰起螓首来,轻嗔薄怒的道,“什么叫‘妇人’啊,主子你太过…”说到这里,突然她发现这“妇人”两字原来也是这样叫的,的确她也快嫁作人妇,但甘修雎的话隐含的太深,不禁有调侃,更胜唏嘘感叹,这是无意间透出来的,一时疑惑这两个男人究竟在隐殇些什么,为何都这么看待自己,仿佛她要弥补偿还一般,让她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