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昔衅感触颇深的倦上了双目,一阖而凝霜,冷峻的仿佛凌厉而逼人,直到再次睁开时,一切又似不同了,那种感觉判若两人。他独自从行人栖息的廊檐下走出,甫及止步,顿时一股披沥锋芒的气势在动辄之间堪堪不弱的散发了出来,尽数投在一身褶皱布衣,却仍旧雄浑自若的洪熙身上。
“昔衅,你对我还心存敌意,不过既然你尚可容忍,那么不如携手同行,一起开创当初教中的辉煌,岂不更好!”洪熙自然对冷昔衅的凌厉风度有所隐忧,但他胸怀宽广,不会计较小节,淡略的置之一笑,三位元老之中,要数眼前的这位,才智与谋略不输天下任何一人,所以他才不惜屈尊降贵,亲自来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的市井之地这里,来邀求这个共揽大事的人。虽然此人也人心不古,坚冷如铁,却也无法阻止那份求才若渴的虚怀若谷。
“就凭你偷盗的一块废铁‘君子令’么,如今你也卷入这场权力角逐的漩涡之中,稍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倘若我们跟随了你,那么我们这些平凡的人所具有的身家性命又该如何安置了?”冷昔衅还是心存顾虑,脚间的一履踏地,无形的就筑起一片怒不可遏的气劲,只要一但跨入其中,并会被吞噬,这是一种未雨绸缪的情绪,随着秉性的喜怒哀乐而变化。洪熙的出现,必定会搅风搅雨,令这更加险峻的江湖雪上加霜,括易一室虽然霸道,但却维持了许久的安宁,让外诲不在欺辱,然而随着其“主心骨”的离去,一切又开始乱糟糟起来,这就让有心之人,觅到了一丝契机,不得不出来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所以他毫不避讳的直言而道,“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一切都是妄谈而已!”
洪熙的笑声仍旧是舒朗明快,不为冷昔衅的激奋所愠怒,他们面临的决与择都是最艰难的,这世间有道义也有追名逐利,天下攘攘皆为利禄,为了免于显得庸俗,缓缓的道:“冷兄高义,当然不为凡夫俗子扰乱了心境,但此刻不同于以往,这一次但凭抉择,若不能尽释前嫌,一切也休提。”
冷昔衅足间散发的震动,顿时惊扰了诸人的警觉,洪熙抛出这个抉择,不但是考验她,更是试验每一个身为一名教徒的职责,所以既使是情义相邀,也如同一次艰难抉择的困惑,利益与情义究竟谁更为权衡,只闻其道:“先决而择,是为利,后择而决,是为义,两者熙熙攘攘,不一而足。”
“兄长,还存又一丝顾忌么?”背负铁链衔剑的雪手勤俨然笃重的皱起了眉头,打动他的不是教义的凌然,而是兄弟们之间血浓于水的情感,洪熙的魅力就是晓以情义,冷昔衅的底线就是不为洪熙的个人,而出谋划力,但似乎这其中的恩怨纠葛,不是凭一言两语而释然,所以才有适才一番高深莫测的话。
洪熙坚定的伸出一只手来,强劲有力的一迎,那份高瞻远瞩的胸怀,敞开着无比宽广的臂弯,若谁能握上一握,必定感觉厚实而期待。
冷昔衅睨目紧盯着这迎出来的一手,摊开若蒲掌,一切但凭一言而决,那种畅快与淋漓,豪情万丈,于是忍不住的迈步向前,一践前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