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由检陷入沉默,赵南星心情激动起来,他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草民认为,陛下应该为后代考虑而撤销侯爵加封,改为伯爵之位。虽然一字之差,不过,能避免后世争端,避免酿成大祸。”
朱由检听闻眉头一挑,随后摆手道:“赵爱卿,此事先搁在一旁。朕问你,还有第九问是什么?”
“草民从别人嘴中得知,陛下暗中夺了六科言官的封驳之权,不知可有此事?”赵南星蓦然道。
“呵呵!又是谁污蔑朕了?赵爱卿,你讲讲此人原话如何说?”朱由检冷笑道。
赵南星自然听到朱由检语气不善,他自然也不会把钱龙锡拱了出来,他只好道:“臣从通政司下发的公文判断出来的。”
“这么说来,是赵爱卿任意的猜测了?既然如此,就是不实传闻,赵爱卿此举,是杞人忧天了。”朱由检笑着摆手道。
“陛下教诲的是!草民记下了!”赵南星立即点头,随后话语一转,沉声道:“草民最后一问,就是各地坊间百姓告状,陛下派出宫的太监,勾结官员,欺良霸市,豪夺巧取,扰乱市坊。而且,各地百姓传言天子与民争利,恶政也!”
第十问是图穷匕首见,赵南星终于露出了他本来面目。
朱由检心中感叹,这个老家伙准备了这么多,最重要的无非是最后一条也!
“恶政?赵爱卿,你说的是酿酒和西山煤事情吧?”朱由检似笑非笑问道。
“不错!”赵南星点点头道,随后,他沉声道:“陛下,此举已经引起民间百姓不满,如此长此下去,恐怕有损陛下圣明。”
“哦!朕还没有收他们榷税呢?就不满了!看来这些人太藐视朕了!”朱由检微微摇头,一脸的不满之色。
说完,朱由检朝赵南星道:“赵爱卿,你的十问,朕都听完了!爱卿也讲完了!事情都基本解决了,赵爱卿,朕观你身体太过虚弱,而且,一路南来没有回府邸。实在是太过操劳辛苦,这样吧!赵爱卿先回去休息,朕派太医去瞧瞧你的身体。至于政务,以后让赵爱卿官复原职,到时候有时间商量。”
听朱由检要打发他赵南星离去,赵南星着急道:“陛下,最后一问,陛下还没有答复!”
见赵南星一副掘强模样,朱由检揉了揉手腕,他缓缓道:“酿酒的事情,朕看来是好事。用废弃的高粱杆变成美酒,坊间少了用粮食酿酒。这样一来,节省了很多粮食。这一口粮食,不知道能救多少饥民?多少家庭?”
“至于西山采煤,这是宫中缺乏采暖之物,朕派锦衣卫去开采,有没有抢夺他人煤窑,也没有收取榷税,只不过是增加开采数量。怎么?他们有什么不满意?如果不满意,让他们明日去大理寺告状,凡是有冤屈,朕一定公平处理。赵爱卿,你意下如何呢?”末了,朱由检淡淡问道。
“陛下,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卫,这些小商人焉能是他们的对手?他们……!”赵南星还要继续说下去。
朱由检已经没有耐心听此人讲话了。
他摆手打断赵南星的话,朝赵清衡吩咐道:“赵清衡,汝还不服侍你父亲回家等待何时?难不成让你父亲昏倒皇极殿吗?去吧!带你父亲回去好好调养,等朕的旨意。”说完,朱由检一摆手,他转身朝皇极殿门口走去。
王承恩和一众护卫急忙跟上,很快,一行人消失在大殿门口。
赵南星见朱由检径直离去,他呆了呆一脸的惆怅之色。
本来,他刚才想阻止天子离去,不过,他的衣角被拉住,余光看到长子赵清衡哀求之色,加上天子话中隐藏的含义,赵南星犹豫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