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就算他赵南星不怕死,不过,他也不能连累儿子,连累整个赵家啊!
他这一犹豫,天子很快没了影子。
朱由检一离开,大学士崔呈秀,吏部尚书周应秋,刑部尚书薛贞,三人冷冷瞥了赵南星一眼,三人来到李国普面前,四人低语几声,便与施凤来等人打了招呼,便一齐离去了。
施凤来一脸郁闷望了赵南星一眼,他长叹一声,便朝赵南星微微一拱手,便直接离开了皇极殿。
随着施凤来离去,都察院左都御史房壮丽,布政使吕图南两人也神色各异,两人联袂离去了。
最后剩下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锦衣卫佥事许显纯两人,两人见大殿除了赵家父子两人,再无其他人,两人便一齐出了大殿,朝乾清宫方向走去。
偌大的皇极殿只剩下赵家父子,大殿空寂无声,一股空荡荡的滋味从赵南星心头升了起来。
“父亲!我们回家吧!”赵清衡轻声道,他一脸的期盼之色。
此时,赵清衡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打湿了,刚才他父亲与天子对话之中,他整个人心惊肉跳,恐骇至极。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父亲赵南星竟然敢如此毫无忌惮的质问当今天子。
而且,他父亲赵南星从代州牢笼出来之后,从没有口吐一丝风声,而如今蓦然朝天子发难,这让赵清衡心里没有准备,自然吓得几乎要昏厥了过去。
幸好结果是,天子好像与传闻的不符,今日很大度,态度一直温和,也没有为难他父亲。
这是不幸之中的万幸,赵清衡真的不想让父亲再次陷入牢狱之中。
因为,自从他父亲赵南星发配代州之后,赵清衡一下子感受到了世态炎凉,人走茶凉的滋味。
这种滋味,只有经历过才能感受到。
感受到一股发自内心腹的强烈郁闷和屈辱之感。
赵南星看了一眼长子赵清衡,他正要训斥他儿子不久前的小动作,不过,这又能改变什么结果呢?
恐怕只会让别人瞧不起他赵南星!
想到这里,赵南星长叹一声,缓缓道:“好!”
赵清衡听闻,急忙搀扶着父亲朝大殿门外走去。
两人离开了皇极殿,走过长长青石铺成的走道,来到午门。
此时,午门正前方,近百名官员跪立在地面上,赵南星看到他们,他的内心一突,整个人蓦然变得愧疚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