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驿馆的房间中有三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
吴冕和赵晋凡有些疑惑,对于陈穆的第二次上门,都有些警惕和不安。
陈穆见两人打定主意要先等他说话,轻笑道:“二位不必如此,在下没有恶意。”
吴冕还是有些不解,问道:“陈大人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陈穆见事到如今再藏着掖着,这两人是连半个字都不会说的,陈穆道出实情,兵部武选司此次负责筹划整个武选恩科,但是无缘无故出了桩黑血案,导致整个兵部都蒙上一层阴影。
本来是件挺好的差事,办好了就是一笔大政绩,晋升有望,可到头来功败垂成不说,此事如果开始往外牵连,第一个人头落地的就是他。
陈穆毫不避讳地说道:“此次三司会审,多出来一个二皇子领钦差按察使主持审理,实在是有些突兀,很少出现这样的惯例,在下和骆大人推断出,二皇子的入局,一定是在掩盖些什么。”
见两人还是什么都没说,陈穆继续说道:“这件事情关乎在下生死,还有许多人都要被牵连,如果二皇子掩饰得当,做得漂亮,那我就没什么可问的了,但要是做得不漂亮,陛下盛怒之下,二皇子可能还是二皇子,可就要牵连很多人了。”
吴冕听到这里问道:“所以为了你一人的生死,还有许多人的前程,二皇子他们无论找谁做替死鬼都无妨,只要做得漂亮对吗?所以你就来叮嘱我们如果知道了什么都先不要说?”
陈穆听出吴冕语气中的不悦,提出的问题非常尖锐,他虽然不想这样回答,但事实如此,只能尴尬地点点头。
吴冕冷哼一声道:“你知不知道,那个替死鬼就是我们这边的人?你说我会不会听你的?”
陈穆无言以对,自己输了道德的制高点,现在自己在他们看来,的确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吴冕看着他坐立不安的样子,从一开始就怀疑他是不是二皇子和谢家那边的人,一开始是想让他别乱说话,好顺利嫁祸给司徒湛屈打成招,今日再过来套自己的话,是不是生怕自己知道了什么,筹划了郭宝之的案中案也就打了水漂。
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目的不明的人,吴冕对他真的连一句实话都欠奉。
朝堂云波诡谲,稍有不慎就能轻易丢命,就是多留一百个心眼都不嫌多。
陈穆见现下碰了壁,悻悻然起身告辞,吴冕在他就要走出房门之际,慢悠悠跟他说了一句;“我对此案没有一点头绪,想不起来,也没有依据,他们找到了元凶,料想这几日就能结案了。”
这已经是吴冕能说的极限了。
陈穆听到这话,心满意足,朝吴冕深深作揖。
吴冕接着问道:“你这样鲁莽地来打听这种敏感的事情,没怕过我是二皇子或者谢家那边的人?”
陈穆笑了笑道:“起初当然担心过,后来就不担心了。”
“为何?”
“如果是那边的人,你就不会中毒了不是吗?”
吴冕眼前一亮,这一番试探,足以见得他不是二皇子或者是谢家派来套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