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正要继续说道,倪华打断了他,“也就是说,你为了补偿我,才一直都强迫我继承吴家家业。”
吴老沉吟了一会儿,“可以这么说。想我荣华一生,临老了,却未得一子,不是夭折就是意外,这便注定了我们吴家无后。眼下我自知难以脱罪,才想着赶紧把埋藏在心底的话说与你听,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万分后悔。只是若真能将吴府家业交于你,也算是谢罪了。可如今怕是什么也给不了你了。”
“呵呵,我尚且不曾听过这般好笑的笑话了。”倪华气得发笑,跳了起来,面对着吴老站着,居高临下地俯瞰他,要知道前三刻他还在同情他,如今却是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你助纣为虐,视人命如草芥,枉送了那么些人,甚至是上官家的几十口人,如今还痴心妄想,妄图通过我赎罪,减轻自己的罪孽,简直痴人说梦!”倪华冷冷地说着。
“倪华,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既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我请你放过我的家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吴老竟这么与他说。
“我原不原谅你,与你通敌卖国无关,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卖惨!换而言之,你眼下的罪行自有衙官,州官,乃至主君评判,我做不得任何主,你怕是打错如意算盘了!”倪华厉声说着。
吴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既如此,我便无话可说。”
倪华转身就要离去,停在门口,冷静了片刻,深吸了口气,耐住了气愤,说道:“若是你不想你吴府上下同你一起遭殃,你便将你知道的告诉世人,还上官家一个清白。这才是对冤死的上官家一个交代!”
吴老看着倪华,紧握的拳头放在膝盖上,抿着嘴,一脸严肃,眼神无光,“倪华,#”吴老停顿了一下,“老夫希望你能帮我护住吴府上下,一切罪责一律由我承担。”
当时倪华还没理会其中意思,直至隔了三五天,花启与他说起,“倪华,你与我一同回观渚城复命吧!吴老已认下所有罪行。”
“什么?他承认他与旲国私下交易获利了?”
“是的。他承认一切皆是他一人所为。”
“那吴府其他准备如何处理?”
“听主君的意思是抄了吴家家财充公,既其他人与此事无关,那定不能问责,皆把他们发配了去。”
“哦。”倪华听着尚没了什么精神,只是若是他说了吴老那天与他说的话,难免少一些信服力,毕竟他跟他关系近了些。
在倪华回到吴府后,吴夫人立马上前来兴师问罪,“我说你怎么这般听话,原是官府的内应。”
“你说什么?”倪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说什么说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一面假惺惺地为我们老爷奔波,另一面已与观渚城来的大官勾肩搭背。我们的人都看见了。”吴妈妈站了出来,大着嗓门说道。
“我。”倪华心里,平日看着友善的很,这会儿竟还跟踪着他。
还没等倪华开口,花启带着些衙官进来了,“将这些人带去关进天牢,待后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