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老人离开了!
没有继续理会外面威风浩荡的百万大军,老人走的如此轻松,走的如此潇洒。
他的背影,一时间再次刺激着所有秦人的热血。
王龁回头,眼中充满着笑意。
王还是那个王。
他永远是那般自信,他的存在,永远能给秦人的子民带来无穷的勇气。
范雎等人,满朝文武都伴随着王离开了。
唯独王龁,他依旧静静的站在这里。
他没有走,这里还需要他继续坐镇。
……
城内,一片营地中,一群人快步而来。
走在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秦王嬴稷。
身后,范雎等群臣快步追来。
老人很沉默,虽然苍老,但行走之间,却给人一种龙行虎步,步步带风的感觉。
只是他的眼神很冷,冷到人的骨子里,但凡能看到他眼神的人,无一例外,浑身汗毛直竖。
“哗!”
大帐帘子掀开,老人进入中军大帐中。
身后,群臣紧随其后而来。
“砰!”
范雎刚进来,看着已经坐在上首位置的老人,双膝一软,整个人立即跪倒在地。
他的眼中,泪水瞬间弥漫而下。
“王!”
他一声哭嚎,整个人跪着爬到老人跟前。
“范雎该死,求王赐范雎意思!”
这突入起来的苦嚎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惊讶。
这一刻,所有人都在看着范雎,但并没有同情,眼中更多的还是愤怒。
没有人为他求情,似乎都觉得,他该死!
包括老人,目光依旧前所未有的冰冷。
以前对范雎的种种包容,似乎都已经消失了一般。
他的眼神越来越冷,尤其是看着跪在面前,几乎抱着自己大腿的范雎,眼中隐隐有杀机闪过。
是的,范雎该死!
下面的群臣觉得他该死,老人同样觉得他该死。
大秦百年来,对外征战,有过败绩,但什么时候耻辱过?
没有,从来都没有。
哪怕曾经秦国最弱的时候,被人压着打,但秦人的血气犹在,没人敢小瞧秦人。
秦人输了战争,但赢了尊严,赢了气节。
如今,秦国如此强大,却因为范雎,一而再再而三丢人现眼。
前有郑安平带领梁万大军投降赵国,今有王稽,打也不打,敌军还没来到家门口,便已经开始勾结关外诸侯,投降想要谋取一份富贵,保住身家性命。
大秦几百年来的气节,几乎都让郑安平与王稽丢的一干二净。
而这两人都是范雎的人,岂能让他人不怒?
老人没有说话,他握着一旁的长剑,手在轻轻的颤抖。
他的另一只手,不知不觉已经摸到了剑柄上,似乎随时都会拔出长剑,直接要了范雎的命。
可是,他并没有拔出长剑,他依旧在保持着沉默。
冰冷的目光,颤抖的双手,发白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