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稽!”
“王稽!”
“王稽!!”
“河东郡守王稽!!”
一道道惊呼声响起。
老人的瞳孔骤然紧缩,一抹前所未有的冰冷释放而出,仿佛要把这本就冰天雪地的天气,变得更加冰冷百倍。
范雎老脸骤然一阵涨红,整个人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王龁伸手押着腰间的长剑,可是因为愤怒,他的手在抖,连带着腰间的剑也在抖,不断发出阵阵剑吟声。
在后面,一群朝中群臣,此刻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望着那被锁在囚车中的人,他们双目欲裂,怒火燃烧,只恨不得把囚车上的人焚烧殆尽。
囚车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秦河东郡守王稽。
此刻的王稽一脸落魄,身上只有一件囚衣,被人五花大绑,宛如丧家之犬,披头散发,一点官员的威风都没有。
他趴在车中,一脸绝望。
他不明白为什么。
同样是范雎身边的人,为何郑安平投降赵国,封侯拜爵,而自己却成为阶下囚。
早知如此,当日兵临城下,他无论如何也会死守到底。
哪怕真的战死了,或许也会落得一世清名,岂会如此受尽屈辱?
他能感受得到此时城头上那一道道愤怒的目光。
他不敢抬头!
他羞于抬头!
他愧对范雎,愧对秦王,也愧对大秦所有的人。
他没有颜面再见大秦的任何一个人。
“秦王,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你秦国的官,这就是你秦国的将军,你秦国的河东郡守!”
“今日,在我百万大军之下,他连抗拒的勇气都没有,还不等我大军到达城下便已开门投降,这意味着什么?”
“你秦国的国运尽了,与其反抗,何不如这丧家之犬一般,口衔王玉,开门投降?”
就在这是,一道大笑声传来。
“哈哈哈,没错,你秦国号称无敌之军,如今却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你秦国还有什么值得坚守的?还不如此刻打开城门投降来的好!”
“说得对……”
说话间,外面的百万大军似乎找到了嘲讽的理由,就着王稽之事,嘲讽城头。
百万大军跟着哄笑。
那笑声如排山倒海一般席卷而来,让天地间的飞雪都在震动。
城头上,关内,秦军纷纷变色。
“什么,我大秦河东,竟然连打都没打,直接就投降了?”
无数将士心中震动,很多人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了。
秦军的无敌,一向是百年来,秦人的骄傲。
可如今,邯郸大败已经士气大损。但至少,他们还有理由,可以说长途跋涉远征,被列国暗算偷袭,寡不敌众。
结果,这河东之战又算什么?
秦国的颜面丢尽了,秦军的威风被撕裂得四分五裂。
这一刻,秦军的士气,跌落到前所未有的深渊。
秦国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现在更是被六国兵临城下,真是秦国该亡吗?
有些念头不出现也就罢了,一旦出现,很容易就会生根发芽,一发不可收拾。
城头上一阵骚乱。
没有人说话,那些甲士都没有说话。
可是,他们的队形乱了。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等无声的混乱,已经宣告着他们内心的防守被破,心已经乱了。
这一幕,让本就脸色难看的老人,范雎和王龁,以及重臣脸色再度一变,变得更加难看。
“王稽,你这混账,你岂能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