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兄说的不错,郑昭业太让人讨厌了!”林向阳俯低身子,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大喊道。
他整个眉头都深深皱起,眼中的烦躁之意像是要喷出火来。
左明德眼里也全是恨意,咬牙道:“我早晚要弄死他……”
他们才奔到行宫,听得南门失守的消息,又马不停蹄调头向南门奔去。
“是丰泽伯……是丰泽伯……是许灿叛变了!”
奔到南门,只听到处都是士卒在高喊。
“是许灿叛变了……”
左明德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喃喃道:“怎么可能……那是殿下的亲舅舅啊……他为了什么?”
他马术不算太好,这一走神,跨下马匹撞在一道矮墙上,整个人摔下马来,大片身子擦在地上,浑身剧痛。
“怎么可能……”
林向阳连忙下马将他拉起来。
“左兄,许灿就是叛变了。”林向阳苦笑一声道。
“他为了什么啊?”
“功名富贵?前程性命?被捉了把柄?心志不坚的话,有一百种办法让人拿住他。我们还是太嫩了,总觉得他是殿下的舅舅,从未怀疑过他。恰恰如此,人家才大力拉拢他……”
“呵,我们还真是不行……”
“轰!”一声巨响从城门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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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昭业正站战台上看着远处的混乱。
一声轰然巨响,他脸上倨傲的表情凝固住。
“怎么回事?!”
“报,周衍的叛军炸毁了南面城门……”
“攻进去了吗?”
“攻不进去了,城墙塌了,堵得严严实实……”
“混帐!”郑昭业怒吼道:“该死的东西。杜正和,你这是在断你自己的生路。”
恨恨骂了一会,他才重新冷笑起来,道:“也好,姓杜的够果断,也算有两下子。值得与我交手……许灿出城了吗?去把他带来。”
“是……”
不一会儿,颤颤巍巍的许灿被带到郑昭业面前。
“罪臣许灿……见见过郑二公子……”
“许伯爷不必如此。”郑昭业朗笑着,难得有些和蔼,伸手扶住许灿,便从袖中拿出一道诏书放在对方手上。
“许大人大义灭亲,弃恶从善。皇孙殿下非常满意,这是殿下亲自赐给你的丹书铁券,定让许伯爷在江南荣养一生,子孙后代永享荣华……”
许灿一喜,握着那明晃晃的诏书,颤抖不停的手终于慢慢稳定下来。
“谢郑二公子,臣一定矢忠不二,绝不辜负今日厚恩。”
郑昭业拍了拍许灿的手,笑道:“好好好,只是殿下还有一桩事需要许大人做。”
“臣一定鞠躬尽瘁,一定万死不辞……”
郑昭业点点头,转过身,负手望着远处的济南城。
“周衍与王笑弑杀先帝,你可见到了?”
“臣……见到了!呜……陛下死得太惨了……当日,周衍一把将陛下推入五龙潭。王笑下令不许侍卫上前相救……陛下好不容易游到潭边,便被他们一脚再踢回去……臣痛心疾首啊!”
“还不够。”
“是是……王笑与周衍还摁着陛下的头浸在水中,陛下哭得惨不忍睹!”
郑昭业冷笑一声,心道:“蠢材。”
“我问你,皇孙殿下为何能这么快就发兵北上?”
许灿忙应道:“陛下早就知道周衍与王笑有弑君之意,因此下密诏让皇孙殿下来救驾。”
郑昭业这才点点头,淡淡道:“明日一早,你便出面将这些细节公诸于众。”
“是……是……臣一定办好。”
“去吧,今夜许伯爷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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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行宫。
“殿下,城门守住了,幸而杜总兵果断,炸毁城门,阻挡了叛军……另外,太医已看过了,罗大人没有性命之忧。”
“知道了。”周衍叹了口气,道:“让本宫静一静吧。”
“还请殿下不必太过忧虑。”宋礼道:“臣愿领一队人马突围而去,去求虢国公带兵解围,殿下若有什么想对虢国公说的,可手书一封让臣带去……”
周衍‘呵’了一声,道:“还有何用?先生看不出来吗?事情能闹到这个地步,不都是他一手布置的?若不是计,便是他要逃了。哪是劝能劝回来的?”
“殿下啊,臣请殿下不要再听何良远一派胡言!”宋礼正色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此事个中缘由如何不论,殿下若能以手足视虢国公,断不会使情况至此地步。殿下啊,人心脆弱,远不如你想象的那样坚强,请不要再伤忠臣之心……”
“许久没听宋先生讲这些慷慨道理了。”周衍道:“先生如今再说这些,不觉得羞吗?我问先生,若王笑没有那些兵马,若他没有那赫赫战功,先生会这样劝本宫吗?说来说去,无非还是因为强权,那又何必引经据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