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怀着恶意的目光落在姜谨的脸上,怨恨的,嫉妒的,怨毒的,姜谨统统收下,要她说,这才是小天才的待遇,注目礼这东西你天天行她也受的住。
姜谨没管她们小心思,径直脱下身上的羽绒服扔在椅子上,弯腰穿好白色冰鞋,用力扯鞋带。
这将会是她长期的动态。
穿鞋,上冰,脱鞋。
“姜谨今天怎么来了,不是不屑于做日程训练吗?”
不知道谁悄兮兮的说了一句,听见的人有不少,下意识心中泛酸,要说她们对姜谨的评价,那就只要一个字。
傲!
花滑确实是一场竞技运动,谁强谁上场,可姜谨太傲气了,看谁都没什么表情。
这就造成姜谨人缘极差,没有人愿意和这样的不懂谦虚的天才交朋友。
姜谨也听见了,扯鞋绳的收下意识一顿,这个声音她听过,不是厕所里面的绿茶女吗?
抱着看绿茶女的好奇的循着声音望过去,目光锁定在站在人群最中间的一个女生身上。
白色紧身训练服,心机的露出锁骨,一双下垂的狗狗眼,任谁看过去都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唔,是她了。
“许轻。”
带笑的嗓音慢条斯理的吐出这两个字,如同情人呢喃爱人的名字,透出一股温情。
许轻神色微变,小心翼翼的往身旁穿着黑色训练服的女生背后躲过去,她不明白,明明离得这么远,为什么姜谨还能知道是她说的。
这不太合理。
当然不合理,姜谨能听见是因为脑子里有个系统在监控,这么针对她,肯定是要被关注的。
宋莫微微皱眉,双眼直视那双淡漠的眼睛,身体却下意识的挡在许轻的前面,她知道阿轻这话说的不对,可习惯性的把柔弱善良的许轻保护起来。
被挡住目光,姜谨也不生气,轻笑一声,利落的检查鞋子,带好护膝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冰场。
噔……噔……噔……
冰鞋砸地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砸向在所有的心上,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走路声,如今听着心里却有些发寒。
心细的人发现自己的心跳似乎和脚步声重叠在一起,像是踩在她们的心脏上,奇怪的很。
第六感警告危险的女生已经避开了姜谨前进的路线,这姜谨今天邪门的很,上午才揍完蒋梦他们,下午就不一定不揍她们。
姜谨单脚后抬去掉冰刃保护套,正式上冰,她的记忆中没有滑过这类运动,可身体的下意识反应会告诉她如何迈步,如何完成动作。
她要做的,就是熟练,熟练,再熟练。
冰刃在冰面上留下一道顺滑细小的痕迹,与其他交杂在一起,形成一幅美丽的冰画。路过许轻时,姜谨侧过脸,轻蔑的打量她,语气惊讶,“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上个星期才来的吧,怎么,一个星期就知道我不屑于日常训练?真厉害。”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顺势进入自己的场地。
许轻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下意识的咬住下唇,不甘得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里透漏着可怕的嫉恨。姜谨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让大家对她的印象改观,连一向护着她的宋莫此时也避开了她。
这该死的姜谨,夺了她的风头不说,还故意害她出丑,此仇不报非君子。
姜谨遵循这具身体的本能投入训练中,想要登上最高领奖台,单纯靠身体意识是不行的,她必须要能够在进行动作是保持思想上的理智。
林归年双腿交叠依靠在大门框上,刚刚的状况他都看在眼里,没想到小姑娘还挺凶,奶凶奶凶的,这样也好,省得别人欺负她。
抬手看了一下表,到归队的时间了,期待下次能在国家训练基地见到她。
“林归年!”
任教练惊奇的看着眼前挺拔俊秀的孩子,语气带着惊喜,他好久都没看他了。
林归年回过头,嘴角扬起一点笑意,温和的和他前任教练打招呼,“教练好。”
任教练上下扫视一番,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发育得很好,身体肌肉匀称顺滑,下了苦功夫。
要他说啊,归年这孩子,天生就是吃花滑这碗饭。
有天赋肯努力,不错不错。
“你这小子,回来也不去我办公室坐坐,没良心的小家伙。”
林归年一道同他向外走,刚刚任教练一嗓子引得不少人注意,“没有,我也是路过进来看看。”
任教练神色颓废的叹了口气,“我们这里自从你和贺应走了,男单算是黄青不接。”
林归年没做反驳,花滑是冷门竞技,关注少,年纪轻轻退役后浑身是病,训练中摔得浑身是伤这都是常态,再加上其他强国对花滑呈垄断式掌控,Z国近几年表现确实不怎样。
况且还有“高贵国籍”阻挠着他们。
“前几年还有个姜嘉树顶着,可惜……”
任教练有些伤感,他和姜嘉树是同一批训练,他天赋不好,毅然选择成为教练,嘉树则是在各大比赛台上发光发热。
如今阴阳两隔。
“姜前辈很厉害。”
林归年稚气未脱的脸上浮起浓浓的敬佩与渴望,姜前辈在Z国最不景气的几年一步一步将Z国的花滑带上国际。
虽然最好的个人成绩排在第五,可实实在在的为Z争取到尽量的公平公正。
任教练抹了一把脸,用力拍了拍林归年的肩膀,“未来得靠你们,去冲吧。”
未来注定是属于年轻人,他们都老了。
林归年注视着教练一步一步走向远处,常年挺直的腰背不知何时也弯下来些,四十不到的年纪已两鬓斑白。
岁月不饶人,谁都躲不过时间的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