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谨就着原主繁乱复杂的情绪艰难吃下这顿简陋的午餐,一边用力嚼碎口中的食物,一边慢慢将自己从冰冷的记忆中抽离出来。
她现在感觉自己浑身似乎泡在冰水里,身上的羽绒服丝毫没有给她提供一丝温暖。
原主选舞台可谓是千挑万选,水池深幽不说,冬日里还不会有人去那片地方,给原主提供一片寂静,独自表演的绝佳宝地。
同样,杜绝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抬手解开绑在后脑勺的丸子头,一头乌黑的卷发倾泻而下,柔顺披在身后,更显得这张脸柔媚动人。
姜谨颓废的靠在椅背上,手臂虚虚的搭在眼睛上,非常认真骂一句,“操他大爷!”
哭包系统:……
【宿……宿主?】它刚刚是出现幻听了?
姜谨吐出心中这口憋闷,原主执着得想要为父亲站上最高领奖台,披上最红最庄严的国旗,却毁于两人之手,这种压抑,怪不得原主会穿着父亲送她的生日礼物沉入水底。
视滑冰为生命,呵!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哭包系统下意识的销毁刚刚的数据贮存,乖巧的回答,【刚刚对接成功。】
姜谨就着刚刚的姿势静悄悄的和它对话,【检查怎么样?】
【没有问题。】说完,还出具检测中心的报告证明自己真的能够为她服务。
姜谨脑海浮现一张颇具正式的检测报告,目光不由的落到右下角处。
古星第一研究所?
姜谨不动声色的记住这个标志,神色温和的转移话题,【辛苦啦,说一下这个世界的任务心愿。】
哭包系统立马进入工作状态,麻溜的给出答案。
【第一,用《Paternité》站上最高领奖台;第二,如果可以,希望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冰场,这是附加心愿,不强制。】
姜谨戴帽子的手一顿,不强制?
这是暗含第一个愿望是强制任务,如果没有完成呢?为什么第一个任务没有告诉她任务属于强制任务?
反复问自己两遍后发现没有找到答案,暗自记在心里后注意力放在任务上。
这原主竟然死过一次还这么执着吗?
“姜谨,姜谨,电话室有你家里的电话。”
就在这时,教练从食堂外大步走近,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赶快过去。
姜谨连忙放好餐盘走过去。
教练慈爱的看着这位好苗子,眼中的爱护之意浓浓的把姜谨包裹住,“走吧,你妈妈打电话来了,这次不要和你妈妈犟,好声好气的说,你妈也是不容易。”
“姜谨,你父亲是滑冰运动员,你母亲一定呢能够理解你……”
“……好好说,别赌气……”
姜谨低头,听教练在她耳朵念叨,这一次姜母过来是问她要不要退出训练和她去国外读书。
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这将会是小姜谨最后一次听见母亲的声音。
接通电话后,母女二人谁都没说话,从最亲热的两人到现在互相不理解的中间只隔着花滑,多么不可思议。仿佛花滑就是母女之间的原罪。
“妈。”姜谨用手指卷了卷电话线,语气透漏着倔强与微不可见的委屈,在原主的记忆中,小时候的母亲最护短,容不得任何人欺负她。
可后来。
受到欺凌的时候,她在筹备音乐会。
初次成为女人的时候,她写信告诉她断绝关系,声称只要她上冰,就别喊她妈妈。
需要进手术室的时候,作为监护人的她没有来,原因是电话没打通话没。
躺在又黑又冷的湖底时,小姜谨还在想,妈妈会不会来见她最后一面,还暗自嘲笑自己泡过水的脸肯定浮肿得厉害,一点都没有儿时候的可爱,漂亮优雅的妈妈都不一定会认出她来。
这一刻,姜谨是替原主怨的。
原主走到这一步,其中姜母的忽视与不理解是起主要作用的,如果,只是如果,当时在踏进公园时能够接到姜母的一声电话,哪怕是最简单的一句:孩子,你吃饭了吗?原主都可能会犹豫要不要抛下母亲。
姜母抿了下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听见不含任何情绪的一声妈,鼻尖有些发酸,似乎女儿喊她隔了许多年。
“谨谨过得还好吗?”
姜谨微微一怔,红着眼眶望向宽阔的大马路,哑着声音回答,“挺好的,我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等挂掉电话,姜谨都有些难以回过神,刚刚那一瞬间她好像作为戏外人看自己的身体与别人通话,就很奇怪。
姜母说半月后会来看她,还给她寄了许多东西,有买给她的衣服和手机,银行卡也给她汇了三万,不够以后要和她说。
姜谨想了一想,总觉得这剧情进展得有些微妙。
踏上训练场,入眼全是同款身材,长腿长臂,像是经过严格的数据选出来后才被允许出现在这里,连已经中年的教练都各个好身材。
不得不说,原主的颜值很能打,在这个遍地是美人的地方也显得格外亮眼。
白里透红的鹅脸蛋,黝黑的眼睛,挺直秀俏的鼻子,粉唇上浮着淡淡的光泽感,齐腰的黑卷发蓬松自然。
标准的东方长相,非常的耐看。
温婉动人的模样加上长期混在音乐与冰上的气质,一下子变得清冷起来。
原主不愧于黑天鹅的称呼。
看到姜谨出现,整个训练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怪异起来,原因无他,压得她们直不起腰,比她们年纪小的“天才”来了,谁不会注意一下呢。
况且,姜谨在厕所暴打蒋梦一伙人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任谁都难以置信向来懦弱不合群的姜谨会出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