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谨一次一次重复训练的内容,仿佛不知疲倦,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可她还不满意。
这段时间她不断重复各种滑行,跳跃,常常是跳了摔,摔了爬起来再继续跳。
来来回回,身上多了好几处淤青。
身体下意识动作已经与意识基本磨合完毕,感觉这具身体在她的掌控下变得得心应手,至少没有跳着跳着,滑冰变成了同手同脚,可喜可贺。
“老刘,苗子好是一回事,你这么安排训练不怕姜谨吃不消?”
男单任教练语气丝毫不客气,他是爱护学生的人,可看不得老师作践学生。
刘兰生苦笑,什么叫我这么安排,又背黑锅了,这是这个月第几回了?
“你还不知道我,哪能这么训人,这是孩子自己做主安排的,这才哪到哪,上午六点晨跑一小时,七点半吃早餐,紧接着陆地训练,中午午休半小时后就上冰,晚饭后,一三五去游泳馆,二四六去学芭蕾,星期天学探戈或其他舞种,这还不算,她偶尔还自己在宿舍加练。”
这一连串的训练计划听得他两眼发黑,“吃得消?”
要知道不是训练越多就越好,也要考虑身体的负荷。
刘兰生摇摇头,“怎么可能受得了,三天两头往医务室跑,都成老熟人了。”
男单教练对比这女娃的训练量,深刻反思自己是不是对那群臭小子太好了,一天天的,只知道吃了睡。
“你没劝劝?”
刘兰生抿了口水,哪能不劝,可这孩子的一番话却让她甘愿配合她,既然训练上帮不上忙,就格外的注意她的饮食,每天荤素合理搭配,多餐少食。
“她的主意大,劝不了,只能多看着点。”
哪里是主意大,是目标大。
“姜谨,你的训练表是不是要调整下,你才14岁。”
姜谨活动身体,坚定的说出自己的目标,“我想拿到冬奥会的金牌。”
刘兰生哑然,她没想这个孩子志气这么宏大,Z国有多久没有拿到金牌了,每年连席位资格都颤颤巍巍的才能勉强保住一个。
如今突然出现一个孩子告诉她想要拿金牌,这种感觉,酸爽。
可触及到她眼中的坚定,她满肚子劝阻的话都说不出,罢了,人总是要有点梦想的。
直到跟随她近小半个月她才真的明白,这个孩子没有说大白话,她的努力都在向她证明她认真的态度。
姜谨,真不是在开玩笑。
姜谨坐在椅子上大口呼吸,滚珠大小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真是太累了。
刘兰生心疼得用毛巾替她搽干脸上的汗水,这么多天下来,她是真的心疼这孩子。
“休息下?”
咕咚几口喝掉水瓶中的盐水,缓慢摇摇头,国家队还有几天就要过来考核,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深呼一口气,毅然踏上冰场。
这半个月,她一直都在做动作训练,从来没有跳过一支完整的短节目,今天她想试一试。
嘴巴轻哼着悠扬的曲调,这是原主最熟练的曲目,也是父亲在世时经常陪她跳的曲目——《Loveyou》。
定格提起裙摆起势,一点一点合着音乐迈出步伐。
顺着身体的重心滑出,大一字后转三进入后内结环四周跳。
三周半,啪,落冰不稳,身体一歪,身体毫不留情的着地,失败了。
姜谨不以为意,能够跳到三周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迅速爬起来继续。
跳完整个短节目,姜谨仰头躺在冰面上,一个被原主父亲拿来做日常联系的节目都无法完成,这个落差感一下让姜谨无力回神。
花滑真不是人干的事。
抱怨归抱怨,该怎么训练姜谨一点都没偷懒。
刘兰生坐在椅子上看一遍又一遍摔倒在地的姜谨,双手抱胸,眼睛微微眯起,脸色有些复杂,滑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虐?
姜谨特点鲜明,身体的柔韧性极佳,身体线条流畅,跳跃技术虽然没达到顶尖,经过不断的调整,也开始变得不错。
跳得高,重心也比较稳,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唯一的缺陷就是稳定性不太好控制,可这在她看来,这是可以通过训练改变的。
让她吃惊的是姜谨的滑行,在她看来这般姿态的滑行在国内可以排的上号,流畅顺滑,步伐与旋转的衔接度都令人惊讶,更别提她对冰场的掌控度。
表演缺陷很大,但总体可圈可点,脑海里回顾姜谨的短节目,越想心中越激动,整个人都变得热血沸腾起来。
冬奥会冠军,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