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见状，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道：“咎由自取罢了，如果我了解到的信息没错的话，他大概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人，没有之一，他可以放肆去做任何事，而我们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阻止。这很残酷，但就是现实。”

托尼眼中的醉意消弭了大半，跟着补充道：“我们都是他的朋友，你应该也了解他，如果没人惹他的话，他大概会在这座别墅里待到世界毁灭都不愿意出去，这就是最好的局面，我们没有理由多此一举。”

史蒂夫默然，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茫然。

良久，他又开口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某一天他要毁灭世界的话，我们怎么办？”

史蒂夫本以为自己的问题会让托尼和巴基体会到自己真正的想法和此刻情绪，谁知他话刚说完，托尼和巴基就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白天还是仇敌的两人，此刻相互对视一眼，笑得越发爽朗。

“你们在笑什么？”史蒂夫不解地追问，“托尼，你会怎么办？”

托尼指了指巴基，“我会申请变成跟他一样的死人。”

史蒂夫眉头紧锁，“难道你就不想尝试着做点什么，拯救这个世界吗？”

“我当然会做，但我觉得我做不到，所以开打之前我会事先声明，况且我现在觉得死了也不错，起码不会喝醉。对了，巴基，你还能那个吗？”

“嗯？”

托尼的小胡子微微一颤，接着脑袋一偏，笑容逐渐变态。

巴基懂了。

想了想，他认真地点头：“我感觉可以。”

托尼却愣了愣，随后他一步上前搂住巴基的脖子，小声道：“我很好奇，我能看看吗？”

史蒂夫和巴基两人立刻满头黑线。

托尼反应过来，连忙道：“不不不，你们理解错了，我不是想看他，我是想看过程。”

史蒂夫和巴基的表情更加难以言喻了。

“嘿！你们真的不好奇吗？他是个死人！他的身体里根本没有血液和正常的组织器官，根本没有支撑海绵……”

“够了！巴基，我们走！”史蒂夫大吼一声，一把将巴基从托尼手中拽了出来。

托尼站在原地仍不放弃地道：“我可以保证只是单纯以研究的心态来面对这件事情，我可以帮你约一个最好的姑娘，两个！三个！五个！天呐，你该不会要十个吧？”

他喋喋不休的话语被史蒂夫和巴基直接自动过滤掉。

当两人走远之后，托尼脸上的笑容也跟着逐渐消失了，他看了看一旁的别墅，又看了看四位奇形怪状的地狱领主，眼里闪动着复杂的光芒，最终万千思绪皆化为一声长叹。

阴暗的墙角处，巴基突兀地道：“史蒂夫，托尼·斯塔克和你是一样的人。”

史蒂夫不解。

“他也在想着这件事情，一千万……在那里都不是小数目，不过他看得比你清楚，所以他不会说出来。”

“那他刚刚……”

“是实话，但肯定是不完整的实话。他也会有所准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会和你站到同样的队伍里，哪怕明知自己做不到。”

史蒂夫闻言愈发沉默了。

他们，终究不是凌灵。

凌灵坐在别墅里，唇角含笑。

他当然知道史蒂夫想说什么，但巴基处事明显更为老道。

至于托尼，或许天才的内心永远都存在着自负。

无论面对怎样的对手，他们都不会放弃。

以前那些不放弃的都死了。

他们，又会如何呢？

院子里。

卡特起身来到瑞雯身旁，两人彼此露出微笑，便算作是打了招呼。

瑞雯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卡特低声道：“放了多少？”

倏地，瑞雯猛然回头，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经验丰富的王牌特工女士自然不会被她吓到，卡特微微一笑，转而道：“我是不是应该先问一下那是什么？”

瑞雯依旧警惕，不过却也没有动手的打算，卡特和凌灵之间那稀里糊涂的亲戚关系她也烂熟于心。

卡特继续笑着说道：“他毕竟是我的……唔，后辈，你难道不想说点什么？”

瑞雯盯着卡特看了许久，最后胸中一口气缓缓散去，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一点小药品，没有害处。”

“那么，是做什么的呢？”

“那是我让凤凰集团生物部门三位首席科学家专门研发的，我不可能用任何方法去害他。”

凤凰集团的生物部门，由前AIM集团改组而成，领头人包括奥尔德雷奇·基里安、玛雅·汉森和布鲁斯·班纳，班纳之所以排在第三不是他不厉害，而是因为他懂得太多，七个博士学位让他成为集团中首屈一指的全才。

三巨头联合研制的成果，不论是什么作用，都绝对会非常有效。

卡特却并不满意，继续追问：“你还是没告诉我那是做什么用的。”

瑞雯咬着牙不肯说话了。

卡特见状，错开身子向前走了一步，“那我只好去告诉他了，希望还来得及……”

“不。”瑞雯一把拉住卡特的手腕。

心知无法善了，瑞雯无奈之下只好凑到卡特耳边如实相告。

卡特听得眼睛一亮，心道果然如此。

“你确定能起作用？”

瑞雯叹了口气，但也自信地道：“我亲自进行过生物实验，一滴原液稀释百倍后，再取一滴，也能让一头成年大象疯狂。”

嘶……

某女特工倒吸一口凉气。

她愣愣地睁圆了眼，“那……你放了多少？”

瑞雯摇头不肯说了。

“一滴？两滴？天呐，你不怕他受不了，也该担心一下自己吧？你到底放了多少？”

瑞雯还是摇头。

见状，卡特突然惊呼一声，道：“等等，你该不会把稀释后的全部给他喝了吧？”

卡特的惊呼引来了周边几人的目光，瑞雯立刻焦急地抓住她的手，“小声点！”

“你再不说，我真要去告诉他了。”

瑞雯纠结再三，最后嗫嚅道：“那就是一杯原液。”

轰隆！

卡特如同五雷轰顶，直接呆愣当场。

瑞雯生怕她打乱自己的筹划，只好跟着解释道：“Boss的身体本就异于常人，他的能力更是前所未有的强大，我之前就试过好几次，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而且我估计今天晚上恐怕也很难成功，不信你自己看，他现在哪里像是吃了药的样子？”

卡特顺着瑞雯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凌灵悠然地坐在房间里，面色如常、神态自若地看着电视。

忽地，凌灵眉头一动。

旋即，只见他放下手中的电视遥控器，倏地一下站起身来，晃了晃脑袋，又拍了拍额头，眉头紧蹙，看起来很是怪异。之后，便见他转身朝着楼上走了去。

一股难掩的喜悦顿时冲上瑞雯的心头。

她立即用幽怨哀求的目光盯住卡特：“卡特女士，求你了！”

少顷，卡特长叹一声：“唉，好吧……”

她的内心感觉也很奇怪，就好像自己也参与了算计凌灵似的。

听到卡特的应允，瑞雯立刻抛下卡特的手，大步冲了出去。

别墅里，凌灵感觉自己突然有点不对劲。

不但是这具身躯，还有灵魂似乎都受到了一丢丢影响。

“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在算计本剑仙？”

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

他脑中从未出现过什么病从口入的想法，毕竟这身躯都不是肉身，毒药哪能有什么作用？

瑞雯的速度很快，她一路跑到无人之处，接着纵身跳上二楼，翻窗而入。

她脑子里不禁想起了基里安、玛雅和班纳对原液的描述。

“这个东西非常神奇，它的出现是一场意外，我们根本不知道原理究竟是什么，它根本不能算是一种药物，本质更接近市面上随处可见的酒水，但是它的效果出乎意料地强大，这是我们手里唯一的一瓶，以后估计很难再有了，你使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旦进入体内，它会立刻和所有物质相融，生效的速度极其之快，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住这种来自本体自发而生的冲动。”

瑞雯已经悄悄地在凌灵身上试过好多次了，但每一回都是无功而返。

唯一的解释，可能就是Boss本身的实力太过强大，以至于原液难以发挥应有的效用。

今晚，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剩下所有原液一股脑地拿出来，未免凌灵起疑，还特意找了洛娜掩护。

另一边，凌灵忍耐着怪异的感觉走向自己的房间。

他没有尝试去清除这股奇怪的力量，而是不断地去分析思考。

这必然是一次针对他的算计，而且来得无声无息。

这次他能躲过，下一次却未必。

他很强，但还不是宇宙第一强。

为了仙王计划不被侵扰，他一定要想方设法把背后的黑手揪出来！

哐当一声，房门被暴力推开。

凌灵走进房间时，整张脸倏地变得通红，心中更是犹如火烧。

我去，不讲武德！居然是春……

房门关闭，凌灵正要将那股气息从体内直接驱逐出去。

昏黄的台灯忽然亮了。

灯光中，三个身体一字排开。

她们的打扮很原始，就像古老得还在树上的人类先祖一样。

凌灵可以对天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要看，如果地球上谁有能力的话，尽管可以前来戳瞎他的双眼！

男的不能来！

“你……你们想干嘛？”凌灵倒退一步，直接撞上了房门。

瑞雯此时正好从脚下的衣服中走了出来，她手中捏着一个小瓶子，妩媚地看了凌灵一眼后，直接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凌灵剑眉一挑。

洛娜和切茜娅的状态很不对，皮肤泛红，眼神迷离，双腿交错，口鼻间传出若有若无的呻吟。

这……

凌灵恍然大悟。

就在这个房间中，出了三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