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雨不知这样的感觉代表什么,这与她当年眼见收养她们两姐弟的“娘亲”身死,压抑在心头,让人感觉窒息的难受感觉大不相同,与前些时日,爹要为还恩出剑,不知前途生死,令她担忧的感觉也不一样。
这种感觉,让她心疼,心疼那桥上之人,心疼那人心中所想,希望他能心愿达成。
正当楚小雨心中五味杂陈,正在细细品味那人类才该有的情绪的时候。这个时候,另一边那个自诩潇洒的男子,已经领着同伴,缓缓向她两姐弟走来。
男子来到近前,笑容和煦,对楚小雨见礼道:“在下陆舫升,家住高蓥街圆柳巷,此前在外游历求学,取得举子功名,这才返乡。以前在城中并未见过姑娘,不知姑娘姓名,家住何处,说不定你我家中长辈还有些渊源,今日有幸得见,也算有缘。”
楚小雨还沉浸在那抹情绪之中,仿佛没有听到陆舫升的话,连头都未转,这让那个自诩风流的才子颇为尴尬。
小楚流却是转头看着那个人,双手抱臂环胸,一副小大人模样,毫无顾忌地出言讥讽道:“陆舫升是吧?一上来又是报名号,又是点出自己出身富贵之家的高门大户,又要强行让我们家中长辈攀扯上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你打得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我奉劝你一句,别找死,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找不痛快要分人,要不是本城规矩所限,像你这样的王八蛋,大爷我一掌一个,拍死拉倒。”
陆舫升没有回话,他先是看了看那个不知是满怀心事,还是懒得搭理自己,绿衫配红锦缎,含苞待放,绝对是个美人胚子的姑娘。又看了一眼那个明明是个小屁孩,偏偏要在那里学大人的老气横秋,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不仅点破他的心中所想,还风轻云淡说着要把自己拍死拉倒言语的稚童。
此种情况,按理来说,一个正常有血气的男人,不仅应该脸上挂不住,甚至都要恼羞成怒,大发雷霆,做出那以大欺小之事。
可陆舫升偏偏没有,还是那副满脸浅笑的样子,摆出一副不与小孩一般计较的架势。
今夜在这月牙里游荡快一个时辰,也就眼前这位绿衫姑娘能够入他的眼,如何能够因为一个小屁孩的一两句恶心言语,就转身退却,那不是不打自招,真如那小屁孩所说的一般,自己是打得那姑娘的主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己又无错。
“你这小屁孩怎么说话的,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他可是漕运衙署按察使陆谦陆大人家的公子,你居然敢如此大放厥词,你不知道陆公子即将成为麋下书院的内定夫子,说不定以后你们的求学可否,就归他管……”
陆舫升没有说话,他那个跟着他回到荒城,既是同伴,又是跟班的同龄人却是看不过眼了,被一个小屁孩在那耀武扬威,他不得不站出来仗义执言,在陆舫升面前把握分寸,露露脸。
陆舫升适时摆手阻止同伴继续说下去,并好言相劝道:“张龙,何必跟一个小孩子斤斤计较。”
张龙点头,笑着夸赞陆公子大度,然后斜瞥了那个小屁孩一眼,眼中意思仿佛在说,看到没有,这才是大家风度,懒得跟你一个小屁孩斤斤计较。
小楚流看着那二人,冷笑道:“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玩城府,一个充当马前卒,还书院夫子,你这样的人要是当上夫子,那我与姐姐宁愿不求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