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勉为其难地东掏一下、西摸一下,捞出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器物,器物在阳光照射下散发着金属独有的光泽。
王玄策笨手笨脚的操作了一番,看得鬼冢幸夫狂笑:“知道吗?我已经是倭国顶尖高手,除开大唐的秦叔宝、尉迟恭、公孙娘子、裴宏之外,我难遇到对手了!”
两个战场上最彪悍的战将、两个江湖上最有名望的高手!
鬼冢幸夫有吹牛之嫌,但多少有说明他的实力不凡。
即便王玄策手上是顶尖的暗器,鬼冢幸夫也不觉得那是什么威胁。
对于有防备的顶尖高手,暗器的威胁已经降低许多。
鬼冢幸夫相信,王玄策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
王玄策突然叹了口气:“忘了一件事,我是大唐使者,你是倭国使者,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开战似乎有些不妥。”
刚刚迈出一步的鬼冢幸夫险些一头栽倒。
你就是个事儿妈!
有你折腾这工夫,我十场都打下来了!
问题王玄策找这借口还真不好拒绝。
鬼冢幸夫目光向台下扫去,很快发现了武王扶余璋。
“既然这样说,那我就找个够身份的来见证。大王,请上台为我二人作见证!”
扶余璋一脸便秘表情,不情不愿地挪上擂台。
堂堂武王为这耍猴般的把戏当见证,脸面都掉地上、落灰堆里了。
恶心的是,两边都是使者,无论谁完蛋,百济都要面对一方的怒火,原本左右逢源的如意算盘都打不下去了。
“最好是点到为止,不要出人命……”扶余璋无力地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屁话。
不出人命……才怪!
都是奔着取对方性命来的!
王玄策继续提意见:“本使者觉得,口说无凭,要不还是立个契约,一式三份?这样,以后有争执也有足够的凭证不是?”
好吧,王玄策的说法很有道理。
但是,真啰嗦啊!
还好刀笔吏哪里都有,扶余璋召来几名小吏,开始书写契约。
“用词要精准,不能有半点马虎。第十七条要注明,允许双方使用任何武器,包括但不限于刀、剑、枪、戟、槊、弓箭、暗器等等。第二十二条,生死由命,一点不专业,改词,上场之时起,生死各安天命,双方家眷、背后国家势力不得介入,否则见证方必须为此起兵讨伐。”
王玄策训孙子似的斥责那些刀笔吏。
刀笔吏一脸的无奈。
已经改了三版,从原先一张纸就能写完折腾到现在每份十张纸,你够了!
扶余璋也是一脸的无奈。
见证方起兵讨伐,你觉得百济是敢讨伐大唐还是敢讨伐倭国?
无论是哪方,都有能力教百济做人!
折腾完,签字、摁手印,鬼冢幸夫觉得自己化身杨白劳了——虽然杨白劳家祖宗都不知道在哪里。
日头已经偏西。
鬼冢幸夫操刀狞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兵法用得不错!不过,在绝对的实力差异面前,什么计谋都得靠边站。你这样的弱者还敢上来挑衅,勇气可嘉!作为对手,我会赐你断头,以示尊重!”
王玄策左手持刀,右手拿着那怪东西,黑洞洞的管口对着鬼冢幸夫。
扶余璋懊悔地拍头,直叹自己为什么不装聋作哑,偏偏要出来凑这热闹。
“开始吧。”
没有丝毫后退余地的扶余璋叹了口气。
“嘭”的一声响刺痛了耳膜,扶余璋惊愕地抬头,看到难以置信的一幕。
鬼冢幸夫胸口破开一个小洞,后背却炸开了一个大窟窿,满脸惊讶的鬼冢幸夫甚至顾不上捂胸膛,倭刀拄在擂台上,勉力支撑着摇摇晃晃的身躯,瞪着王玄策。
“你使诈!”
王玄策无奈地收刀,从怀里掏出厚厚的契约。
“就知道你们倭人玩不起,幸好本使者早有准备。契约第十七条:允许双方使用任何武器,包括但不限于刀、剑、枪、戟、槊、弓箭、暗器等等。很遗憾,本使者手上这东西就明明白白包括在里面,火枪,那也是枪!”
鬼冢幸夫颤巍巍地掏出契约,目光落在第十七条,仔细看了看,吐出最后一口老血,身子重重地倒了下去。
气断了,眼睛却怎么也合不上去。
王玄策耸了耸肩:“好像是本使者赢了哈。你们慢慢看着,本使者要去用膳了哈。房遗爱,你竟然不舞起来!”
房遗爱苦着脸舞起,感觉就像看到抠脚大汉嘤嘤嘤,画风让人崩溃。
王玄策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
还好左少卿把左轮手枪送自己了,还好自己的枪法已经练到位了。
“使者啊!现在是国丧,你让额披红挂绿,额怕会被弹劾啊!”
房遗爱收了家当,开始诉苦。
王玄策霸气地挥手:“这是在为国争光,哪个敢弹劾,左少卿就敢揍他!”
咦,这话有点奇怪啊!
不过,想到王恶那滚刀肉的性格,房遗爱的心也平静下来。
蓝田侯那性子,连御史都被收拾了不少,有他撑腰确实不用怕。
火锅飘香,午餐肉的味道,快把收拾残局的官吏工匠馋哭了。
……
百济东部方令岐鲜被扶余义慈免职,遣回了泗沘城。
向新罗输送战马之事,纯粹是子虚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