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堆枯绕就兵微将寡,总共不过三千人,索赤还安排了大部分人手防守城头、城门,哪晓得多弥·扎普直接破墙而入?
索赤当然不信什么法术,略一思索,已经明白过来,城墙是因为冷热相激而损坏的。
但是,这时候懂有什么用?
挥刀、再挥刀!
不是砍人,就是被人砍!
即便索赤再如雪豹一般彪悍,也挡不住吐蕃军滚滚前进的步伐,最后被四名桂摁住,捆野兽似的捆住,顺便再找根扛子穿上,抬着招摇过市。
前面还在奋力抵抗的象雄军士,看到杠子上的索赤,立刻没了斗志,老老实实的缴械投降。
后面赶来的吞弥·桑布扎看到堆枯绕挂上了吐蕃大纛,眼里满是惊讶。
在这没有木头的鬼地方,连造云梯、投石机都难,还以为需要等到大军汇合才能拿下,想不到多弥·扎普已经得手了!
问过多弥·扎普之后,吞弥·桑布扎也无语了。
好吧,大家都知道炽热的石头骤然落到冷水里会炸裂,可是之前没人用在攻城上吧?
攻城,常规的不是撞城门、登云梯、找内应么?
当然,在温暖的大唐,还可以有挖地道这一招。
在象雄之地挖地道,就是个冷笑话,废锄头、废手。
吐蕃军势如破竹,后面的象雄军闻风而降,要不是象雄实在太过于广袤,山路太过于难走,李迷夏没准早就被俘了。
穹隆银堡内一片诡异的宁静。
苯教想与吐蕃再度勾搭上,偏偏李迷夏已经让心腹把守各处,苯教的人想混出去都不容易,一些想法只能继续拖延。
鲜花盛开的时节,吐蕃先锋兵临城下,李迷夏的心腹在城门处被人斩杀,然后便是大开城门,喜迎王师。
“苯教嘎玛上师向吐蕃天兵致敬!”
除了王宫那点可怜的兵力,竟再无一处兵马增援李迷夏。
“象雄唯有战死的聂叙,没有被俘的李迷夏!”
王宫正殿,李迷夏与几名侍卫拔刀,战战兢兢的面对彪悍的多弥·扎普。
刀光闪动,除了一名与李迷夏身材仿佛的侍卫被打晕外,其他侍卫喉间都有一道血线,颓然倒下。
李迷夏的刀被打落。
“换上这身!”多弥·扎普扔下了一个包袱。
包袱内是泛着馊味的牧民服饰,衣帽靴子一应俱全。
李迷夏愕然脱下所有衣物,换上这一身恶心的服饰,又无师自通的将自己的袍服换到那名侍卫身上。
依照多弥·扎普的命令脱帽,刀光闪过,李迷夏觉得头皮发凉,满头的花白头发落地。
刀光再闪,眉毛、胡须全部脱落。
再闪,面颊上多了两道血肉翻卷的伤口。
“从现在起,你就是牧民出身的哑巴朗赤!老老实实当我的奴从,或许还有机会翻身。不用谢我。”
多弥·扎普冷冷的说。
我谢谢你祖宗十八代!
若不是打不过,李迷夏——不,朗赤,一定会揍多弥·扎普一顿。
你不知道高原的风能吹得脑壳疼吗?
还给我刮了个光头?
大殿付之一炬。
多弥·扎普拿着几大串珠宝,踢着朗赤的屁股,看着朗赤吃力地背起一麻袋的金子,眼睛都笑弯了。
吞弥·桑布扎郁闷地看着手下在大殿的废墟中仔细检查。
“如本,这具尸体,身上残留的服饰料子不一般啊!”
有眼尖的桂踢了一脚,尸体上飘出蜀缎的残片。
“可惜,李迷夏竟然死了!”
吞弥·桑布扎懊恼的说。
一转身,吞弥·桑布扎看到多弥·扎普那贪财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总的来说,吐蕃对多弥·扎普基本放心了,如今看到他这贪财的样子,就更加放心了。
不怕人有缺点,就怕人没缺点。
“哪找来那么一个臭家伙?”
朗赤身上的馊味,连吞弥·桑布扎都感觉受不了,掩鼻问道。
多弥·扎普轻描淡写的说:“哦,这就是一个被抓进来的哑巴,不晓得犯了什么事,正好我没奴从,打算收了他,如本觉得合适不?”
吞弥·桑布扎使劲的捂着鼻子:“你本来就有资格收奴从,问我干什么?不过,记得让他洗澡,太臭了!对了,你找到藏宝室了?”
多弥·扎普一指后头:“那个大殿后头,第三块石板,掀开就是密道,没有机关。我想多拿点,可惜手不够用啊!快去吧,让别人捷足先登就亏了。”
大队的桂随着吞弥·桑布扎,兴高采烈的夺宝去了。
朗赤佝偻着身子,眼里掠过奇异的光芒。
这个多弥·扎普,究竟是个什么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