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凝视着欣喜若狂的谭子生,笑道:“你为国扬威,不该落得如此下场。两千贯于你而言太少,却已是钱庄能出贷的最大数目,毕竟你无长物质押,又无人作保。”
“侯爷,某来作保如何?”
方言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中年商贾越众而出,抱拳道:“蒙潞国公看重,某获得了恒州的千日醇与味精代理,虽拿不出数万贯的真金白银,但某之祖产、店铺乃至代理权皆可为老谭担保,敢问侯爷,可否?”
方言大笑着抚掌道:“有何不可?”
谭子生感动地热泪盈眶,看向那商贾的目光里满是感激:“多谢李兄!”
“老谭啊,别怪做哥哥的前段时日没有替你作保,那些狗娘养的钱庄,能沾染么?出借一万贯,到手只有七千,更别提息钱了,哼,简直是敲骨吸髓!”
谭子生面现愧疚之色,泣声道:“是弟弟错怪哥哥了!”
“无妨,你我兄弟不说二话。”
商贾远远地朝方言施了一礼,笑道:“方侯素有点石成金之能,声名在外,日后某若有钱财之困,钱庄便是唯一去处!”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若不是李长云的财名长安皆知,怕不是就要被当做是方言请的托了,有这两个现成的例子在,一时间,在场的商贾无不蠢蠢欲动,尤其是方言承诺出贷的息钱只有四厘后,整个东市瞬间沸腾了。
有人欢欣鼓舞,那便少不了有人嫉恨,人群中以放贷为生的钱庄柜坊的掌柜不免脸色阴沉,忧心忡忡地想着如何跟主家交代——至于联合起来闹事,那是想一想都觉得是犯罪。
“同时,鉴于铁具、农具匮乏,钱庄亦设有租赁,以日计息,随借随还,亦有粮种发卖,可付部分定金,余款可至庄稼收获后付清!”
这是最贴近百姓的一条,话音落地,东市喧嚣地几乎不像话,负责维持秩序的侍卫们已然愈发吃力,方言见状,留下钱庄何时开业的话后,一溜烟地跑掉了,连招呼都忘了与魏征、戴胄二人打。
“玄成,钱庄开业后,某奏请陛下,请玄成为监事,可好?”
魏征一副当仁不让的神色,点头道:“合该如此。”
戴胄笑得如同老狐狸。
方言跑得极快,纨绔们千叮万嘱地交代了方二一定要将借来的金砖如数归还各府后,在后面穷追不舍。
“你跑这么快作甚?”
长孙冲不知何时已追了上来,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看来训练的效果很是明显,还未答话,身后脚步声匆匆,程处默、秦怀玉等人也追了上来。
“我是怕被老戴抓壮丁啊!钱庄执事一职繁琐的紧,我哪里有空。”
同样气喘吁吁的李承乾鄙夷地道:“你想多了,戴公已决定亲自担任。”
“……”
那还跑甚么?
大冬天的,喝点热茶驱寒暖身便是最好的了,众纨绔寻了一座茶楼,乱糟糟地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
眼见钱庄盈利是必然之事,众纨绔却没有染指的机会,不免有些郁闷,方言没好气地道:“你们的钱财还嫌不够多么?看来是时候替你们出出血了。”
“还出?”
侯杰一蹦三尺高,怒道:“我们已经听了你的话,说甚么将钱财流通起来,这段时日走马章台寻花问柳的不像话,估摸着爹爹快该揍我了!”
众纨绔心有戚戚地不断点头附和,一副打死也不想花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