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腊九瞧了他一眼,眉眼间有些古怪:“夜公子,便是家父!”
“……”
方言被雷得外焦里嫩,嘶声道:“他不是已经被李氏……”
“无外乎金蝉脱壳罢了,爹爹武艺超群,睿智绝伦,怎会死在一介妇人之手?”
花腊九眸子里泛着愧疚:“当初,是不想将你卷入其中,才有意隐瞒。”
“理解,理解……只是啊,老岳父想对唐衣动手,这……”
方言苦恼地摸索着下巴:“看来下次见面,须得问他要些好处了,毕竟稷下学宫千年丰藏……”
花腊九理所当然地颔首表示同意。
“至于掌令是谁,兄长与我并不知晓,只知那人应是朝中大员,身居高位。”
方言点了点头,除了裴寂那厮,如今谁还够胆敢当掌令?看来前段时间这老家伙前来求救,不只是刘文静之事,事实上,老家伙早就知晓李二因刘文静对其不满,却揣着明白当糊涂,跑这儿攀关系来了,或许,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看来李二对烟波楼的存在,也心存忌惮了。
果然,便听花腊九娓娓道来。
“大唐立国,烟波楼出力匪浅,甚得太上皇信重,烟波楼也逐渐从长安一处,扩至八处,到了后来,二子夺嫡,彼时陛下势大,息太子难以抗衡,太上皇便暗中将烟波楼交予了他,可没等几年,玄武门之变便突发,太上皇被囚,息太子惨死,烟波楼的境地便逐渐危险起来。”
“既然如此,将烟波楼交给陛下不就好了?”
花腊九苦笑摇头:“息太子文成武略并不输给陛下,烟波楼中亦有不少人为其效死,甚至密谋了数次反叛,虽然均被爹爹暗中绞杀,但消息依然不可避免地传入到了陛下耳中,陛下虽震怒,但由于事无外漏,却不好下手,毕竟牵连之人实在过多。”
“那掌令呢?”
花腊九的杏眸中泛着疑惑,檀口微张的迷茫模样可爱极了,方言忍不住俯下身去啄了一口,引来侠女的娇嗔。
“说来也怪,玄武门事变突发后,掌令先是颁布一条密令,令烟波楼上下全体出动,夺取所在之地的州府,谁知还未筹备,第二条密令便随之而来,间隔不到两个时辰,言道所有人不得轻举妄动,再后来,掌令居然也就没了踪影,直至今日,都不曾再颁布任何密令,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点倒不奇怪,李二大势已成,天下间谁人敢抗衡?裴寂但凡有任何举动,必被李二碾成齑粉——他怎么可能不会对烟波楼早有防范?
“那为何你与老花会伺机接近我?彼时我根基尚浅,并不值得堂堂烟波楼的日月双使如此大费周章罢?又或者说,还有其他目的……”
方言真诚地看向花腊九:“我就是好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