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咧着嘴,笑得宛如智障。
正说着,唐俭的身影出现在门外,方言忙上前见礼,笑道:“唐伯伯,近来可曾安好?”
“尚可。”
唐俭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却是连正眼都没带瞧的。
元氏顿时拉下了脸,柳眉倒竖,发出极为不满的冷哼。
唐俭明显是个惧内的,老脸有些讪讪。
方言笑眯眯地瞧着这一切,搞定了丈母娘,老丈人算个啥?以后啊,知道山头在哪里拜了。
妇人去了偏厅,男人们便毫无顾忌了,围在圆桌上胡吃海喝。唐俭面上虽然不太开心,但心底对方言是极为满意的,三杯下肚,老脸上的矜持便再也不复存在了,唐松龄不时穿针引线,唐善识插科打诨,方言恰如时机地说上几句好话,再加上其他兄弟频频劝酒,这老头儿便乐得不知南北了。
“你这小子啊,能耐是有的,年纪轻轻便以一己之力拼下了方山侯府这么大的基业,世所罕见!”
唐俭又是痛饮一杯,夸了方言一句,话锋一转,忽地指着唐河上等人,叹道:“不像老夫这几个顽劣子,空长岁数,本事呢,一点也没长,到如今啊,最大的勋职,也不过是征事郎。唉……老夫在时,陛下还能看在往日的功劳上优待几分,却也有限,老夫一旦故去……”
话到此处,唐俭住了口,愁绪如同潮水弥漫在眉间,似是忧虑难以自已。
唐蒙等几个兄弟顿时有些尴尬,他们自是想让方言出面张罗差事,但却不是现在,哪有一见面便巴巴地请人帮忙的?却也有些感动,自家老爹都豁出脸面替自己等求前途了……
一时间,觥筹交错停了下来,唐俭不着痕迹地瞄了方言一眼,唐蒙、唐同人、唐河上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脸上既是期待又是忐忑,唐授衣年纪还小,见气氛有些尴尬,懵懂地放下筷子不敢说话,唐善识皱着眉头正待开口,却被唐松龄拉了一把,哼了一声,怒意却丝毫不减。
方言眨了眨眼,似是没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瞪了年纪最小的唐授衣一眼,呲牙道:“小六子,给哥哥倒上!”
“……”
唐授衣不敢抗议,忙低眉臊眼地替方言斟满酒。
方言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待说话,却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离得最近的唐授衣差点被熏死,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端起酒杯,方言朝面无表情的唐俭笑道:“唐伯伯啊,您这是说的哪里话?依小侄看来,无论是松龄大哥,还是授衣小弟,抑或是唐蒙哥哥等,皆是德才兼备,既然如此,您又有甚么可担忧的呢?眼下大唐蒸蒸日上,百废待兴,岂可埋没人才?小侄不才,这事儿啊,包在我身上了!”
“当真?”
唐俭激动地手一抖,酒洒满了衣襟,却无暇顾及。
“您还信不过小侄么?”
方言忙狗腿地站起来替唐俭斟满酒,目光看了一圈,真诚地道:“不需您开口,小侄心里已然有了些注意,必定让您满意才是。”
“哈哈,就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贤婿,来,再痛饮三杯!”
这是典型的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啊,不过谁让这老头儿是唐衣的亲爹呢?方言小小地鄙视一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时间,宾主尽欢,唐蒙等人得偿所愿,更是兴奋,连连敬酒,方言双拳难敌四手,不多时便钻到了桌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