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与房玄龄对视片刻,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皱眉道:“自然。”
树荫下没有一点动静,秦琼若有所思地盯着方言看了一阵儿,无声地笑了。
啪地一声,众人吓了一跳,方言正兀自将巴掌拍得震天响,唇角微微勾起,清冷的眸子扫视一圈,摇头道:“然后呢?仅此而已?”
“甚么……”
长孙无忌更是一头雾水,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房玄龄摇头失笑:“你小子有话直说便是,在座的不是你叔叔便是你伯伯,何必藏着掖着,又一副如此模样?难不成,你还在记挂方才之事?”
“瞧房伯伯说的,小侄速来心胸宽阔,怎敢记诸位叔伯的仇?”
目光不经意间从尉迟恭身上扫过,尉迟恭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瓮声瓮气地道:“老夫那日贸然出手,只因骤闻你吃了神物种子,哪有甚么恶意?你今日明里暗里已提了两次,端地心眼极小!再者说了,老子不是让宝琳多与你亲近亲近,要打要骂你随便,权当是老子给你赔罪了!”
娘的,让尉迟宝琳接近老子,还不是因为老子能给吴国公府带来好处?偏偏说的委屈地跟受气小媳妇儿一般,方言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这老黑货。
“难道,诸公都没从这段话里,瞧出些甚么?”
“瞧出甚么……”
李二很想问,但却极力忍着,嘴唇像上了拉链一般,不肯轻易开口,只能装作一副朕诸事已知的模样,避免被方言全图炮打击到。
“你,到底想说甚么?”
长孙无忌渐渐有些不耐,他自然能瞧得出来,方言此时突然提起这件事,肯定是没安好心,至于没安好心的缘由——想必是方才张亮那厮惹的祸。
心胸狭窄啊,记仇啊,这小子,不是人啊!长孙无忌心底把方言骂了个遍,但身为文武百官的领头羊,却也不得不主动出口询问……没看李二虽然不吭声,但眸子里好奇的光芒就没下过吗?
张亮躲在人群里,看到方言的目光往这边扫来,忙目不斜视,装作没看见。
“唉……”
一声叹息,将群臣的心都揪了起来,长孙无忌脸色铁青,已处在爆发的边缘。
眼看着诸公依旧是一脸懵逼,方言暗自呸了一口。
“小子且问,为何从古至今,从周至隋,草原上的贼寇为何从未断绝过?戎狄、五胡乱华、突厥犯边……其趁中原虚弱,便四处侵略,待中原昭彰,或远遁沙漠,或摇尾乞怜。中原王朝或和亲、或征讨、或安抚、或退让,为何始终不曾有过百年平安?”
“这……自然是因为游牧民族何其多也,你方唱罢我登场,彼攻我守乃为常态,与我中原交锋,稍有不顺便立即远遁千里,纵然汉霍去病勒石记功也难以根除之。”
方言看向杜如晦,摇头失笑:“果真难以根除?”
“不错!”
李二站了出来,眉宇间平添许多烦恼,叹道:“便如朕打算征讨突厥,纵然灭其王庭,毁其部落,但不得不承认,薛延陀等部马上便会吸收其残余势力,届时,便又是一个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