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回到府里的时候,程咬金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桌案旁胡吃海喝,一手抓了根肥腻的羊蹄吃的不亦乐乎,满嘴流油,很有百战老将的风范。
“孩儿面前,你总该注意些的。再者说了,这还没到正午,你便吃这么些油腻的,小心害了肚子。”
崔氏在一旁不许埋怨地嗔道。
程咬金狠狠地咬下一块肉来,斜睨着程处默:“你觉得为父这吃相如何?”
程处默脸色严肃:“大开大合之间,颇有征战天下之势也!”
心里被自己的阿谀奉承腻歪得不行,却也不忘向母亲投去歉意的眼神。
崔氏佯怒嗔道:“你们爷俩倒是默契。”
说罢,款款起身离去。
程咬金向自己这个续弦投去赞赏的眼神,心道:“果真不愧是清河崔氏女,心思就是剔透,知道俺老程有话与儿子说,识趣地自个儿走了。”
这番话却是不好与程处默这个晚辈说,将骨头扔到盆里,胡乱地擦拭一番,瞅着程处默道:“听说张亮登临小言府上了?”
程处默乖巧地应声道:“是。送上了几份厚礼,其中就包括那座古玩铺子。”
“古玩铺子……”
程咬金不无惊奇:“这间古玩铺规模颇大,又是张亮那厮附庸风雅的门面,竟舍得送人,可见陛下此次有多么恼怒。”
“父亲若是知道小言如何处置长平郡公府上的厚礼及太华楚遇林等人的买命钱后,怕是会更加讶异……”
程处默本想卖个关子,却见程咬金的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忙不迭地道:“楚遇林等人的买命钱被小言一言而决用作开办医馆,长平郡公府的厚礼则是被即将开办的悲田院和孤独园当成了钱袋子。”
把医馆的特殊性与悲田、孤独二院粗略地讲了一番,程咬金越听眼神越亮,到了最后,猛地一拍桌案,大笑道:“好小子!此举足以那几家包括长平郡公府平息怨怼,虽说被迫破了钱财,但因小言之故得了名声,赚大发了!由此,那几家的长辈们做梦都要笑醒了。”
言语间不乏夸赞,程处默挠着头道:“父亲,难道你不担心小言被别有居心的人当成邀买人心么?”
话音刚落,冷不丁脑袋上狠狠挨了一下,登时剧痛难忍,忍不住惨嚎出声。
程咬金嫌弃地看着眼冒金星的蠢儿子,哼道:“那小子才多大年纪?谁要是在陛下面前说十几岁的娃娃有邀买人心之嫌,那才是贻笑大方!”
说着,又有些来气,一脚将傻儿子踹翻在地,扯着嗓子吼道:“丢人现眼的东西!只遗传了俺老程的勇武,精明却是半点也无!将来也只能等老子死后袭爵了,多跟方言学学!娘的,告诉程处亮,再特娘的不长进,老子活活打死你们!滚!”
程处默忙抱头鼠窜。
……
在得到秦怀玉不日便将押运一批粮食抵达长安的消息后,方言只觉连日来的雾霾瞬间便烟消云散,连对此刻老钱端着架子阻挡自己进入唐府别院这种行为都生不起气来。
“侯爷,我家小姐可是黄花大闺女,云英未嫁之身,可不好白日里与别的男子走得太近。侯爷若是有话对三娘子说,老奴倒可以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