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哥俩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李恪流着哈喇子憧憬道:“离人醉呵,我眼馋好久了!”
看着同样猪哥样儿的李泰,方言翻了翻白眼,怒其不争地道:“离人醉算甚么?娘们儿喝的酒!明日来,我请你们喝正儿八经的美酒!”
“可是你之前说的那几种酒?”
在得到方言肯定的回答后,众纨绔的呼吸声粗重了几分,眼冒绿光——这特娘的喝酒还在其次,关键是赚钱呐!
……
张慎微正在房中抄写孝经,嘎吱一声,门被推开,张亮皱着眉头走了进来,似是心事重重。
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张慎微心中忙是一喜,没了李氏掣肘,这个父亲总算是想起府中还有自己的存在——这幅态度摆明了是有难题不知如何解决,来找他商量了。
将毛笔放下,张慎微恭声道:“父亲,难道方言未曾接受厚礼?”
皱起了眉头,歉疚地道:“都怪孩儿……”
张亮这才回过神来,怎么就突然跑到这里来了?难道因为李氏被赶出了家门,一时间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了么?
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张慎微,心中有怒火在燃烧,却实在发不出——自抛弃发妻迎娶李氏以来,竟全然忘却了还有这个儿子的存在,今日才发现,昔时那个畏畏缩缩的幼子,如今业已长大成人,竟胆大到谋算嫡母,害得陛下大发雷霆,长平郡公府也成了整座长安城的笑柄。
想到这里,眼神多了几分凌厉,待看到张慎微瑟瑟发抖的模样,一时间却又有些心软。
“罢了,木已成舟,且随他去罢!”
张亮摇了摇头,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将方才之事讲了出来。
“慎微,若不是你施展了连环计,为父还只当你依旧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少年,可惜心不够狠辣,留下了破绽……罢了,为父此时也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对于方言的话,你有何想法,说出来让为父听听。”
张慎微斟酌片刻,斟词酌句地道:“父亲,孩儿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张亮有些烦躁地拍了拍桌案,恼道:“难道你还在担心为父的义子会与你争权不成?你给我听好了,李氏既逐,长平郡公府上下便唯你我父子二人为尊!再敢施展毒计,仔细你的狗腿!”
终于得到了承诺,张慎微的心脏猛地跳动数下,强行抑制住将要喷薄而出的激动,认真地道:“父亲,依你之见,短短数月间,从一介白身到帝国侯爷,难度有多大?”
“难如登天!”
张亮脸色凝重。
张慎微笑道:“父亲所言极是。可偏偏方言的确做到了,靠得是学问,能力,层出不穷的秘术,而不是阿谀奉承的幸进,足以说明师范学院的学问是何等的渊博和强大。既然如此,方言说的话,为甚么就不可以相信呢?也许,他的确可以通过某种手段知道一些常人难以知道的事。再者说了,方言并未指出需得公孙节与程公颖身死方可,只是将其逐出府中而已——权衡利弊,其实并不难做抉择,对么父亲?”
张亮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又或者说,父亲之所以犹豫难决,只是因为担心此事传了出去,会影响父亲的声望?毕竟被小辈恐吓两句,便要挥泪斩马谡,父亲脸面上须不好看。”
张亮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张慎微抬起头来,笑吟吟地与之对视,夷然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