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罪。”
眼神无悲无喜,辨不出情绪。
章邯闻言本想颔首,但思及此时境遇,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所说之事,无非关乎七公子,他尽力将身躯挺直沉声道。
“臣罪不该不忠。”
尤其是明知故犯。
那日集市行刑,嬴政派他前去便是要重罚嬴修远,但他却并未按照这位吩咐,非但没有尽全力而为之,甚至想要少抽几鞭,若非嬴修远言辞决绝将其补齐,恐怕今日的他便不是在章台宫内。
闻言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发出声冷笑。
“身为臣子,当以君王为首,你对七公子留手真以为无人能看出?”
胆敢在此世上弄虚作假,章邯还是头一位。
即便千言万语,也无法更改事实,面对这声质问章邯低下头来,心知此事是他之过并没有要辩解的打算,只是闷声说出三字。
“臣知罪。”
闻言赵高虽然低头,但隐约能见嘴角上扬的糊涂,他没想到章邯竟然张着陛下的宠爱,此事往大了说,便是欺君抗旨,杀头重罪,无论是落到七公子还是章邯的头上,于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看着素来信任的臣子这般,嬴政何尝不是痛心,他将重权放在章邯手中便是信任此人对他的忠心,可如今为了他的第七子做出这糊涂事。
思及此处,不由得发出声长叹,他将手中长鞭撂下语重心长。
“这百鞭,是朕的警告,不管卿归于何党何派,须知坐在龙椅上的是何人。”
本来还在窃喜的赵高猛然抬起头来,眼神复杂的望向地上那鞭子,本以为陛下会勃然大怒,谁知尽是在这里说教,为何他在那位的事上就如此优柔寡断,格外宽容。wap..com
虽然世人皆说十八公子最得圣心,但在他看来那宽容不及七公子万分之一,心底顿时五味杂陈,无话可说。
章邯也是错愕地望向嬴政,泛起阵阵心酸。
过了良久,却只从喉咙里挤出句。
“臣谨遵教诲。”
闻言嬴政不语抬手遣散了章台宫内所有人,独自坐在龙椅上明灭的烛火失神,旁边挂着的是嬴修远龙飞凤舞写下的诗句,安插在其身边的探子已送来消息。
他指腹摸索着信纸,展开只有一字。
刀。
……
刀刃弯曲袭向甲胄上面划拉出一道长印,男人凑上摩挲惊讶的看着那盔甲——若是再用力些便能破甲,此乃将军盔甲,比之寻常士兵更加精良,更不必说普通盔甲。
于清满眼惊喜望向嬴修远,急切地询问。
“公子,这刀可有名字。”
名字?
这倒问住他了,本想取个好名字,奈何思虑许久未果,嬴修远只得故作高深在纸上落笔,考虑到于清不识字特意开口。
“此刀名唐,削铁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