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内,剑拔弩张,只见身着黑袍的将军拿剑指指身着儒袍的青年两人对峙,大有要动手的架势,偏偏坐在中间的锦袍公子,正百无聊赖地抬眼望向面前这幕,随着一声脆响,他将手中端起的茶盏放下。
嬴修远示意于清将剑挪开,与张良四目相对,忽然露出笑意。
“且不说本公子并非趁人之危的小人,区区农家又有什么值得我大费周章?”
眼神带着睥睨天下的傲。
那种不屑形成实质,宛如一把尖刀刺入张良心中,引得他不禁自问,为何七公子要趁人之危对田言下手?即便他在将军府挥墨提下那句狂诗都不曾动手,更何况……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儒家若是没事,便不要到咸阳来,做生意找商会即可,庙小容不下大佛,若再敢做出如此狂悖之事,修要怪我大秦铁骑踏破小圣贤庄,让你儒家断承绝代。”
眼前人锋芒毕露,眼神中仿佛掺杂着刀光剑影,撕碎平素挂在面上的假笑,即便在沙场修得一身戾气的于清都不由得为之胆战,更何况是张良,两者这才顿悟原先所知不过冰山一角。
只听外面忽然传来阵阵脚步声。
嬴修远站起身来打开将军府的大门,外面不知何时已站满了锦衣卫,张良来时所乘坐的马车也停放在外,车夫战战兢兢的看着数道红色身影,求助地望向对面,蜷缩在车上。
只见嬴修远将手抬起,示意后者向外走去,还挂着假笑说道。
“多有得罪,恕我咸阳待客不周。”
本想再说几句的,张良被逐客令堵住他望向嬴修远犹豫不决时,寒锋忽然出现在眼前。
是雨化田。
“殿下有令,请公子上马。”
他的语调比之嬴修远要更轻,但却同样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正大光明驶入咸阳城,谁知却这么狼狈的被赶出去,张良上马时回首望向嬴修远眉心紧锁,他在心中暗自起誓,若是下次再碰到一定要让他吃个大亏。
直到马车摇铃声渐行渐远,看好戏的百姓与锦衣卫这才散去。
于清站在辅门前踌躇不定,目光躲闪的望向周围,就是不肯落在嬴修远身上,心中隐隐有些自责,若不是他识人不清引狼入室,怎会浪费公子时间,见其并未离去心头一紧。
横竖都得领罚,他索性主动行礼请罪。
“殿下!都是微臣的错,要打要罚,臣就跪在这里任凭您处置。”
但等候多时迟迟没有听到嬴修远的声音,等于清抬头才发现嬴修远已经往将军府内走去,根本没有想要处置他的打算。
再转眼又看见雨化田眼中显而易见的嫌弃,他喉头一哽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匆匆从地上起身向内走去,健步如飞浑然没有方才狼狈的影子,看得后面那位忍俊不禁。
雨化田看着手中另外柄尚未出鞘的刀,摇了摇头。
“殿下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
咸阳章台宫内。
章邯跪在地上衣袍被解开,后背是狰狞的伤疤,而那位本该端坐在上批阅百官送来竹简的帝王,手执长鞭上面依稀可见血色,周围侍奉的宫人低下头来不敢直视,装聋作哑地维持原状。
只听声闷哼。
那本就狰狞的后背又添新伤,章邯的头发被冷汗洇湿,只听嬴政开口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