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件的他,全然没有在百官面前时对嬴修远的关切。
与其可怜那逆子倒不如可怜一下随行的锦衣卫,才刚处理完水患不久便被拖上战场。
但想到流匪庞大的数字还是忍不住为他揪心,若没有嬴修远神机妙算,没有锦衣卫誓死追随,凭那些派遣过去的援兵,能守住会稽就怪了。
幸好。
嬴政放下那张纸将眼阖上,低喃。
“回来就好。”
……
此番路途算不得颠簸,路途中锦衣卫尽量配合马车,这也致使赶路速度极慢,过了十天才抵达咸阳。
看着不远处熟悉的城门,以及铺在地上的红绸,嬴修远越来越后悔,为什么纵容商永将他行踪暴露。
可悔已晚矣。
他只能认命从车上起身,抬手将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站在城门口两边的文武百官,忍不住在心中低呼。
看来与嬴政脱不了干系。
只见百官忽然躬身行礼,山呼。
“臣等恭候七公子回咸阳!”
恐怕除了嬴政也就他有此殊荣,嬴修远连忙让其起身心情无比复杂。
拉仇恨,绝对是在拉仇恨。
他那些兄弟知道了,定然要出些鬼点子。
“难怪进来没有听见七公子的传闻,原来失去了别处做了什么,引得百官轰动亲自相迎,想必又是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原先说你孤陋寡闻你还不信,如今这回就认了吧,七公子此行先是前往沛县,听闻会稽水患连夜赶往那边,救下百姓无数,又在巨大的人数悬殊下将围城的流匪逐去。”
“原先还觉得七公子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谁知在不曾察觉的情况下做出这么多的事,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
本来还在讶异百官为何搞这么大的阵仗的百姓,在瞧见嬴修远示意问迎刃而解,原来是因为七公子,如果是他的话那也理所当然。
会稽的事已传出,他的名声也因此好转。
更多的是称赞其战术以及品性,就连锦衣卫的名声也因为此战洗白不少,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在红绸的末端摆放着一张龙辇,嬴政坐在那满眼欣慰。
“终于回来了”
旁边人看见定然会暗叹一声父子子孝,唯有嬴修远心知这位的不怀好意,看似在那说他回来都好,实际余光在他周身打量,早就知晓细盐的事情瞒不过这位,但也不必如此明显。
对于他的暗示,全当不知,笑着开口询问。
“父皇这一次儿臣做的可还算漂亮?”
谁知这位一反常态,竟将他拉到身前来。
连演都不打算演,用仅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
“自然,若是你能将精盐的制作方法告诉给朕,会更加漂亮。”
从此可以看出他对盐的重视。
不怪嬴政,即便是粗盐也并非寻常百姓能用得起,更不必说细盐,大秦虽然由皇室掌握盐矿,但苦于有毒的矿盐太多,筛选下来能食用的没有多少。
思及此处,嬴修远拍了拍他的手背。
“这个还要等日后再说,您放心,这东西儿臣不会交由外人掌管。”
说完翻身上了旁边的骏马,只见长鞭一扬,他疾驰离去。
银鞍白马,踏的是春风,也恰是春风得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