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是扬州各大青楼楚馆头牌歌姬们奏乐献舞。
一曲歌舞完毕,汪有道示意闲杂人等散去,缓缓开口:
“众位想必已经听到消息,朝廷派皇孙为钦差特使到咱这一亩三分地筹钱来了。”
在座众人均是一副苦瓜脸模样。
虽然各个腰缠万贯,但自古以来就是越有钱越小气。
“他老姥姥的,倒了八辈子霉,河南发大水关咱们鸟事!”
说话的是晋商商会的会长阎聚财。
人如其名。
此人五短身材,大腹便便,虽然说话粗鄙不堪,但却是生意场上的精明人。
汪有道赶紧制止他发牢骚:“阎会长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徽商商会会长吴德不像阎聚财一般沉不住气,是一个城府颇深的家伙,两淮盐商隐隐以吴德为首。
此时吴德眯着小眼睛说道:“咱们靠朝廷吃这口盐饭,既然朝廷有难,一点也不表示总归是交代不过去。”
其余众盐商虽然不乐意放血,但也没有好的办法,一时均沉默不语。
见众人不说话,吴德哈哈一笑。
“诸位莫忧!”
“既然是捐款,那就讲究一个多少自愿,大家都不容易,毕竟还得养活一大帮兄弟,量力而为就行!”
“况且听说钦差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大家难不成还能怕了?”
汪有道捋了捋上羊胡子,面漏微笑。
“吴会长言之有理,明日大家都准备准备,我召集大家为皇孙接风。”
“接着奏乐,接着舞!”
不多时,歌姬舞女们款款入场。
喝酒的,听曲的,揩油的,一片春光旖旎。
尤其是阎聚财,左拥右抱,两只手在陪酒女子的屁股上来回摩挲。
次日一早。
汪有道率领众属官和盐商们在城门迎候。
朱瞻圻和王许儿只带了十名亲军,其他兵士均在城外大营听候命令。
“臣汪有道叩请圣躬金安!”
其余人等跟着汪有道呼啦啦跪了一地。
“朕躬安!”
朱瞻圻自然不能失了皇家礼仪,弯腰扶起汪有道。
“汪大人辛苦!”
简单寒暄之后,众人直奔盐运衙门。
待朱瞻圻在大堂坐定。
众人在汪有道的介绍下一一向朱瞻圻行礼。
见礼罢,朱瞻圻直奔主题。
“列位,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大家已经得到消息,此次我受皇命在身,特来筹款。”
“希望各位能慷慨解囊,解河南百姓倒悬之危!”
汪有道向吴德使了个眼色。
吴德会意。
“秉殿下,我等盐商世受皇恩,自然应当为朝廷出力!”
说着从腰间摸出两张“日升昌”的私银票号,将一张十万两的银票递给朱瞻圻。
“这十万两是我等日前筹措,这几年盐商的日子也不好过,殿下不要嫌少。”
说着拿出另一张五万两的银票悄悄递给朱瞻圻,小声说道:
“这五万两是小人们单独孝敬殿下的,还望殿下笑纳!”
这可不就是赤裸裸的行贿么!
朱瞻圻环顾了一圈,众人嘴角似笑非笑,眼神充满期待。
既然你们想给,那我就遂了你们的愿!
接过银票,朱瞻圻哈哈一笑。
“大伙有心了!”
众人长舒一口气,纷纷称赞皇孙年少有为,善解人意,体恤民情。
朱瞻圻嘴上挂着笑意,心中确另有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