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拱手:“浙江一共有大小上百个走私贩子,背着官府将茶叶、丝绸、瓷器走私给弗朗机人。
不过这上百走私贩子,身后都是有官员做靠山的。又没做出过什么危及江山社稷的事。故而我爹一直懒得动他们。”
朱栽圳道:“走私贩子应该都会说弗朗机语吧。”
陆绎一愣:“应该......会吧。不然怎么跟弗朗机人讲价钱?”
朱栽圳一拍手:“妙哉!陆绎,你帮我抓一批会说弗朗机语的走私贩子回来。”
陆绎道:“明白了。王爷高明。在官府与弗朗机人做生意之前,先打击走私。这样一来......”
朱栽圳摆摆手:“你错了,我是想找一批通晓弗朗机话的走私贩子,到知行书院去当先生。”
陆绎大惑不解:“让走私贩子当先生?”
朱栽圳微微点头:“刚才我也说错话了。不是抓,是请!你快去办吧。”
两日之后的夜里。
杭州府德清县郊外的一座破庙内。
一个小走私贩子,正在跟一个小私茶贩子做交易。wap.
小走私贩子叫钱烈闲,道上的人都尊称他一声“钱爷”。
小私茶贩子叫阮又肥,道上的人都尊称他一声“肥爷”。
二人身边皆带着十几名大汉。
这些大汉个个五大三粗,一脸横肉,胸前一巴掌护心毛,腮帮子努着,太阳穴鼓着。一看就都是练家子。
他们的手里都提着出了鞘的短刀。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打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阮又肥冷冷的说:“钱爷,上回那批货怎么会沉了船?”
钱烈闲解释:“肥爷,确实遇到了一点状况。你放心,这次的货绝对纯!”
说完钱烈闲给一个高个手下使了个眼色。高个手下拿出一个油纸包,放在桌上。
阮又肥也给一个矮个手下使了个眼色。矮个手下拿出一柄小刀,在油纸包上划了个小口。
“哗啦”。油纸包的裂缝处淌出一捧白色的精状粉末。
矮个手下用食指蘸了些,放进嘴里,在牙槽上一嗦咯。
“嘶!肥爷,是甲等货色!”
阮又肥哈哈大笑:“钱爷果然守信用!”
钱烈闲笑道:“做咱们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意,讲得就是一个信用!这都是最纯的象山细海盐!我这次带了一百石!”
阮又肥道:“好!我也该亮亮我的货色了!”说完,他的一名手下也在桌上放了一个油纸包。
钱烈闲的一个手下掏出锋利的匕首,划开油纸包。而后用手指捻了油纸包里一撮儿的东西,放在嘴里嚼了嚼,嗦了嗦。
“嘶!钱爷,上等货色!是今年新下的雨前茶!”
钱烈闲哈哈大笑,握住了阮又肥的手:“兄弟也是讲信誉的人啊!一百石私盐,一千斤雨前茶,咱们这就交割!”
“都不许动!”
破庙里忽然响起一声喊!几十名手持火铳的戚家军士兵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