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面对他持刀相向、突施毒手的阿坦,褥但眼中是止不住怒火,看着这个他数年来都为之信重的大将,他怒骂道:“阿坦你个狗贼,也要背叛我吗?”
对面的阿坦被骂得脸色一会红一会绿。他紧咬着牙忽然正色道:“可汗,我也曾忠诚于你,可是你看看你干的,丢了牙帐不说,使大突厥几十年的荣光受到侮辱,祖宗陵寝也受到打扰,你还不认为你错了吗?现在达头大可汗才是能带领大突厥走向荣光的人,你降了吧,大可汗会留你一命的。”
褥但听到这话,肝胆俱愤,提着弯刀就要向阿坦杀来。
阿坦知道自己不是褥但的对手,忙向身后一侧,躲到亲兵身后。一挥手,众亲兵向褥但杀来。褥但的附离也发现了这边的争斗,双方赶紧混战在一起。
阿坦的骤然发难,就像是在山中心引爆了一颗核弹,其后果是无法想象的。整个褥但大营瞬间就全乱套了,因为你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到底谁又是你的敌人。
已经没人去关心外围的危险了,因为很多人都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褥但看着这场景目眦尽裂,却无能为力。
阔出、俟利伐与莫贺咄的部队之前都只是暂时脱离了褥但大营,但并没有走远,这几人就像草原上的饿狼一样,流着恶臭的垂涎,准备从褥但身上咬下一块肉。
乱起,风急。
阔出、俟利伐从西面杀入,莫贺咄从东面杀入,步封从北面杀入,达头可汗自己亲自率军从南面杀入。
其实当铺天盖地的骑兵像摧毁一切的黑云一样压来时,褥但大军就败了。一片狼藉不堪的营内,到处是跪地求降的骑兵······
至于褥但,见事不可为,早就带着身边的数百骑附离跑了。他知道自己还有突厥可汗的帽子,只要自己投降大隋,一定会获得大隋皇帝的重用,就跟染干一样。至于跟达头的仇,他会回来报的。
达头料到褥但会突围,但没想到这家伙不是逃向更遥远的东方或者北方,而是一路向南,对着达头的中军狠狠地冲来。
达头本来没料到褥但会南下,因此在南线布置的兵力最弱。却没想到褥但挥舞着弯刀,势不可挡,发了疯的就要和达头血拼,双方相距不到百步,达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褥但还算是有些理智,并不是真的要和达头拼命。他忽然带着冲锋的部队划着一个弧形越过达头阵前,在达头大军的空隙中向东南方向而去。
看着褥但离去的背影,达头又惊又怒,却也是后怕,褥但小儿果然非常人也,只得命众人追击褥但。
褥但一路血战,跑出去三百多里才休息,看看身边残存的数百人马,也是悲从中来。昨个自己还是拥兵数万的突厥大可汗,今日流落草原还不如一个马匪头子。
这种落差让他如何接受。
在一处偏僻的羊盆处,褥但众人刚劫掠了一个小部落补充给养,吃饱喝足的众人各自避着寒风休息。
刚又被褥但抽个半死的仆人阿海跪在褥但身旁,给他捶腿。虽然没有捶腿的女性也是不美,但之前逃得匆忙,现在身边只有阿海自己,褥但也只能强忍着了。
骂骂咧咧了两声,褥但让阿海滚了出去,自己一个人裹着毯子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