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下的反应十分过激,倒有几分故作惊诧的嫌疑。
惊叫之后,田文远又像是恍然回神,立马捂住了嘴巴,朝屋外看了两眼。
“下官失态了!”田文远低声告罪。
李佑轻笑摆手:“无妨,田刺史有此反应,倒是正常。本王第一次听到这消息时,比田大人可还要惊讶得多!”
田文远讪笑两声,又凑上来问道:“暗通贼匪,夺人祖产……殿下所指的是谁?”
李佑冷哼一声:“还能有谁?自然是那县令崔浩!”
“崔浩?”田文远的眼角又抽搐起来,“崔县令怎么会暗通贼匪?殿下莫不是弄错了吧?”
“哼哼!”李佑再度冷笑,将对崔浩的不屑鄙视表演得淋漓尽致。
他旋即道:“你可知晓,那临清帮犯案之后,又去了哪里?”
田文远茫然摇头。
李佑道:“后来那伙贼匪混迹于济水一带,做起了水匪,还与济水河中的商帮发生火并,最终被一个名叫蜉游帮的商帮所灭。”
“哦?”田文远瞪大了眼睛,显然这些内容他也一无所知。
他又蹙眉思虑片刻,才猛然抬头:“蜉游帮?”
说到“蜉游帮”之时,田文远眼里已露出极是复杂的意味。
他望了望李佑,动了动嘴角,却又重新抿了上。
话没说出口,他又将头略略低了些,似是不敢再与李佑对视。
李佑轻笑起来:“怎么?不敢提那蜉游帮?”
他拍了拍田文远:“田刺史不必慌张,本王与那蜉游帮的关系,早已算不得秘密了!”
身为皇子,勾结商帮,这本不是光彩的事。
若有人以此为借口,攻诘李佑牵涉商贾之事,还会招致麻烦。
不过这种事,本就是官场上的潜规则——哪个当官的不勾结几个商人,暗中牟利?
田文远方才的反应,是因为他由那蜉游帮联想起李佑贩盐之事。
皇子贩盐,当然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好事。
可旁人拿不住证据,便也无可奈何。
但这事毕竟属于隐秘,李佑绝不该有意提起蜉游帮。
他这时主动提及,显然是将田文远当作可信之人。
李佑拍着田文远:“蜉游帮之事,不在今日讨论的范畴,本王提及这帮派,不过是为了证明我这消息来源真实可靠。”
他又继续道:“蜉游帮灭了那临清帮,但也不过将之打散,却未赶尽杀绝!”
“也就是说,那帮派中的大小人物,如今尚在人间……”
说到此处,李佑又将声音压低了些:“而且,那蜉游帮与临清帮打过数回交道,更是明确知晓临清帮余孽的下落!”
“嘶!”有人在倒吸凉气,那田文远的脸色已明显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