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起崔璟方才紧蹙的眉头,他便闭了嘴。
想来李孝恭是没有带回沧阳县主。
果然,崔璟摇头道:“那沧阳县主竟以自戕相逼,逼得李孝恭败退而归,没能将之带回……”
“什么?”崔浩一惊。
他原本料想到事情进展得不顺利,却没想那沧阳县主竟会采取如此过激手段。
崔璟已将书信递了出来,崔浩赶忙接过看了一眼。
这封书信内容,竟是从北正街说起。
说是沧阳县主莫名逃离齐王府,一路逃往北正街。
而李孝恭的兵士当街追捕,闹了个举世皆知。
而后,沧阳逃到码头,又叫李孝恭给堵个正着。
父女俩一个要逃,一个要捉人带回深州,陷入胶着。
却是在此时,沧阳忽地拔出匕首,竟要自裁抗命。
好在李佑带了人前来救援,才救下沧阳。
李孝恭被这场面给惊住了,只能打消念头,悻悻而归。
看完这封书信,崔浩着实被这场闹剧给惊住了。
“这也未免太……”他连连叹气,却是寻不着词儿去形容这荒诞之事。
“太过荒谬是么?”崔璟冷哼了声,“那沧阳为了不嫁入我崔家,竟以死相逼!”
他的口气阴冷可怖,显然对沧阳此举大为不满。
崔浩低头,不敢吱声。
崔璟叹了口气,态度稍稍缓和下来:“不过此事早在老夫意料之中,那沧阳之前离家出走,已表明态度:她原本就不想嫁入我崔家。”
崔浩点了点头:“可李孝恭……怎可……怎可这么容易放弃呢!”
他细想之下,忽地生出一个想法:“此事……会不会是李孝恭故意作戏,演给咱们看的?”
他这话说得毫无底气,全凭一时猜测。
但这猜测,很快就被崔璟否决。
崔璟摇头:“那李孝恭兴师动众,又大闹北正街和齐州码头,不像作假。”
“况且……那沧阳可是当众亮了匕首要抹脖子,差一点就真出了人命。这么大的事,如何能做得了假?”
听得这般分析,崔浩唯有点头:“是我唐突了……”
崔璟又叹了口气:“早就听人说过,这位沧阳县主在长安时,便是无人敢招惹的混不吝,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我崔家不迎娶这疯丫头,倒也未必是坏事……”
“可是……”崔浩又道,“不迎娶沧阳,咱们就无法与李孝恭结成同盟啊!”
他们张罗了这么久,无非是为了拉拢李孝恭。
说到这里,崔璟却又幽幽一笑:“倒是未必!”
他这话说得异常笃定,崔浩听来大感莫名:“伯父这是何意?”
崔璟又抬了茶杯,呷了口茶,这才优哉游哉地捋须轻笑:“谁说娶不了县主,就无法拉拢李孝恭了?”
“依我看,此番齐州之行,恰恰叫那李孝恭,成了咱们崔家最坚定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