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垂头丧气,好似全没了底气。
这般表现,实已足够证明,李佑并没有说谎。
苏烈已彻底僵住,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这罪名落实,苏问天怕是难得活命了。
李佑却不给苏烈时间,继续道:“辱骂本王,便是辱骂天子。他说本王是‘野小子‘,敢问他将天子视作何人?”
这骂人的话,无非是往祖宗双亲上头招呼,什么“狗娘养的”“你娘xx”之类的话,不都是如此吗?
这‘野小子’其实也差不太多,虽然没有直接骂到李佑的上一代,但却是从李佑的出身来由上考究了起来。
这“野小子”毫无疑问,是与“杂种”之类的词儿差不多的意思。
追根溯源,还是能追骂到李佑上一代去。
所以李佑说苏问天是在辱骂天子,倒也解释得通。
李佑说了这话,已将苏烈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又霍地回头,回望着身后的赵广:“赵法曹,你乃齐州法曹,便由你来说说,这辱骂天子,该当何罪?”
赵广这会儿正在发怔,猛地被李佑点醒,他慌忙回话:“辱及皇亲,此乃大不敬之罪!当坐罪满门,抄家灭族!”
赵广这时已会出意来,李佑压根没打算从那桩案子上下手。
他先给苏问天定个大罪,以这由头逼迫苏家认罪。
原本赵广还担心,李佑太过霸蛮,会招至非议。
可现在想来,苏问天当日的确曾说过那样的话,李佑的指摘,倒并无不妥。
当然,苏问天当日并不知悉其皇子身份,而且那句“贼小子”,多半只是图个嘴快,随口骂出。
真说他有心辱骂天子皇亲,倒也冤枉他苏家了。
可话已出口,便成了铁定的事实,你苏家还想抵赖,却是不成了。
赵广不由暗叹,原来齐王早有定计,就等着那苏烈送上门来。
也难怪他先前那么自信了。
想到这里,赵广心中大定,他再看向苏烈,正瞧见苏烈浑身战栗,似个筛糠般抖个不停。
辱骂天子,这是什么罪名,他苏烈没当场昏厥,怕已算是心强志坚的了。
事实上,无需赵广解释,苏烈也已猜想得到,这样的罪行,定是要抄家灭门的。
他煌煌苏家,在齐州府经营数百年……
怕是要在今朝,毁在苏问天的那张嘴上了。
苏烈惶恐至极,以至于连求饶都给忘了,只六神无主地僵着身子。
他的脑中一片混沌,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却是在这时,李佑又开口了:“苏翁,你且莫慌。本王向来仁厚,却是不愿为这等小事,毁了你苏家满门的……”
“嗯?”
苏烈猛地一惊,他似是看到前方一道曙光。
李佑的松口,显然是有意给他留了条生路。
这是拯救他苏家全族的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