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幽幽开口,说的正是昔日他第一次撞见苏问天的事儿。
场上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秉了呼吸,静静听候着。
大家都想知道,李佑究竟掌握了何等证据,能如此笃定地给苏问天定罪。
李佑继续道:“那日本王明明只是过路人,无暇参与此案。”
“可你知道为什么,本王后来改了主意,非但派了侍卫相助,更是狠心打断令郎的腿吗?”
说到打断苏问天腿时,李佑刻意加重了语气,进一步逼视苏烈。
苏烈听得咬牙切齿,苏问天的那条伤腿,叫他心中愤恨难平。
可毕竟主事之人是齐王,他只能紧咬牙官:“草民……草民不知……”
李佑又拢起了袖口,缓缓低下身去。
看起来,他是要交待关键缘由,说不定接下来的话便能决定苏问天的生死。
所有人都凝神细听,便是先前颤颤巍巍低垂着头的苏烈,也缓缓抬起了头,望向李佑。
苏烈能看到,李佑的眼里闪过一丝自信光泽,似乎早有了十足的准备。
苏烈不由又“咕哝”一声,惶然地咽了口唾沫。新笔趣阁
李佑轻笑一声,继续道:“因为你这嫡子,当众侮辱本皇子。他口出狂言,辱骂本王,辱及陛下,你说本王该不该给他治罪?”
“额?”
苏烈一时有些懵神,他原本以为李佑接下来要说的,是那杀人案的关键证据。
可没想到李佑话头一转,又谈什么辱骂皇子去了。
苏烈正要伸辨,可他心头又猛地一跳,自家儿子当真辱骂过齐王?
那可是比杀人还要麻烦的大罪啊!
若当真如此,麻烦可就大了。
杀人不过偿命,可是辱及皇家,那可是要坐罪满门的啊!
苏烈赶忙又磕起头来:“草民……草民冤枉啊!还请殿下恕罪……”
李佑这时已站起身来,悠悠然推了两步。
他退回了赵广的身旁,故意放大音量,朝正一脸懵逼的赵广喝道:“赵法曹,你当日也在现场,你来说说,当日这苏问天,是如何辱骂本王的?”
“额?”
赵广一时语塞,他全没有想到,李佑会将话头引到这里。
顿了片刻,赵广才赶忙回忆着:“我记得……苏问天当时让齐王殿下少管闲事,还口出污言秽语,说殿下是……是……是‘野小子’!”
赵广当日并不知晓李佑身份,并没有注意苏问天如何口出狂言,他只能尽力回忆,试图重塑苏问天当日的表现。
可想了半天,他也只能想出这一句来。
李佑这时却已笑着朝赵广点头,那眼神仿佛在说:“这就足够了!”
而当那“野小子”三字一出口,那先前还在磕头求饶的苏烈,却猛地颤了一颤。
苏烈停下了磕头动作,整个人仿佛僵住了一般。
李佑接着道:“苏翁可不要以为本王有心构陷,苏问天当日表现,他身边的奴仆及州衙的衙役,可都听得真真切切!想要确认此事,并不难办!”
他又将语气加重,逼视过去:“更何况,就在方才,苏问天又一次口出狂言,辱骂本王。这一点,如今在场的这些奴仆,怕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他这话一出口,那些被押在地上的奴仆们,那些苏问天的随从跟班们,全都开始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