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
班头的一声叫唤,将张令陶从遐思中拉了回来。
张令陶坐正了身子,抬手端了端自己的县令官帽。
他微一叹气:“你先下去吧!”
班头退了下去,张令陶沉吟片刻,终于提起笔来,在那案册奏表上,书写起来。
既是“据实以报”,这些细枝末节,都得记录在册。
这桩案子,牵涉重大,朝堂定会派人详查的,此事也只能如实上报了。
完整详细地记录好诸多细节,张令陶才放下笔,幽幽地抹了抹额头。
他的额角,已沁出大粒汗珠。
长叹口气,张令陶苦苦一叹:
“齐王啊齐王,下官这可是听了您的吩咐,‘如实上报’。”
“万一事情败露,您被天子责罚了。可千万不要怪罪到下官头上啊!”
……
如今已是四月中旬,正是春暖花开之时。
京中气候正在转暖,百姓们熬过寒东,也都到街上活动开来。
朝堂里,近来泽州灾情已平稳渡过,并未造就太大影响。
往常水灾时,常有的百姓民不聊生,疫症四起的情况,也没有发生。
这自然让整个朝堂高兴不已。
上到李世民,下到各部堂官员,都极是开心宽慰,整日笑意盈盈。
一切都显得蓬勃朝气,生机盎然。
但正是这般和谐场面,却被万年县令的一封奏报,全给毁了。
一桩看似意外的大火,烧掉的,不止是刘承基的府宅,不止是刘家一家三口的性命。
这场火席卷朝堂,很快激起回响。
紧接着,火势自朝堂蔓延,又引到了长安街头巷尾,成了百姓物议的热点事件。
李佑近来一直窝在府中,他还在等着事态发展。
在李佑看来,目前的他,身为嫌疑人之一,还不方便插手此案。
他更愿意静等事态发展,等这桩案子上报朝堂之后,再露面现身。???.biQuPai.coM
等那时,无论这案件有没有结果公论,有没有查清他李佑的清白……
但至少这桩案子成了公案,已被所有京官知悉。
到那时,他李佑光明正大地调查,堂堂正正地为自己洗清冤屈,倒不会让人觉得是在暗中搞鬼,筹谋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堂堂正正地调查,总比偷摸打探,要磊落得多。
李佑的行事风格便是如此,他不愿让人抓住痛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这般想法虽是光明磊落,但实际实施起来,却遇到了意外。
事态的发展,超出李佑的预料。
失火案中生了好些变故,所有线索,全都指到他李佑头上了。
这样的变故,着实打了李佑一个措手不及。
齐王府后院里,未经通报擅闯进来的沧阳县主,正大喇喇揪着李佑的耳朵。
“喂,你这臭小子,怎还能安稳坐在自家后院里?”
“你不知道,外头传得风风火火,说你李佑是纵火杀人的真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