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没来由身份的胡人,真要被李孝恭下令打死了,也没处喊冤。
一听李佑的问话,那胡泰来又是脸色一滞,他思量片刻,噗通往地上一跪:“官老爷饶命,小的……小的是第一次干这没本的勾当啊……”
说话间,他已哭嚎起来,苦着个脸,看上去颇为委屈。
可这小子干嚎了半天,却是一滴眼泪都没落下来。
李佑悠悠一笑,这小子多半是在说谎。
第一次偷,就偷到王府去了?
要说寻常公卿家宅,你分不清其中厉害,误以为是寻常富户,倒也罢了。
可郡王府却是不同,大唐的王府宅院,都是依制建造,光那门头都与寻常人家大不相同。???.biQuPai.coM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瞧这那郡王府绝非等闲门庭。
第一次偷盗,便敢闯到王府去,这是李佑绝不相信的。
“哼哼……”
李佑冷笑了声,沉声喝道:“还不老实?当真要诓骗本王?”
“本王可告诉你,吾乃天家皇子,御敕亲王,杀你这样个来由不清的胡人,那跟杀只鸡没甚区别。”
“你若不老实交代,当下便推出去剁了,不容申辩!”
他这话说得语气凌厉,言辞激烈,为的就是吓一吓这胡泰来,让他招认实话。
再朝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侍卫更是将胸膛一挺,绷直了胳膊将这胡泰来死死一扣,做势要押他出去行刑。
“哎呀,我招,我招啊!王爷饶命!”
一番招呼,这胡泰来立时止住干嚎,吆喝着求饶。
“还不快说!”
李佑又一声怒喝。
“我说……我说……”
胡泰来被扣着双手,身子被压得极低。
他垂着头,奋力发声道:“小人……小人本就是个惯偷,因在高昌国里犯了律法,得罪了高昌皇族,这才溜到长安来的……”
“高昌皇族?”
李佑看着那胡泰来,冷冷道:“你该不会是在高昌国偷进王府,叫人追赶,这才遁入大唐的吧?”
胡泰来不置可否,只将头死死低下。
他又接着道:“高昌国本就不大,我被人认了出来,全国下令缉捕。”
“从那之后,我便不敢再待在国内,便沿着商道,一路溜到长安来了……”
“到了长安,无以为生,便又干回了老本行……”
说到这里,胡泰来便停了下来,只咧着嘴直哼哼。
他被扣押擒拿,这个姿势确实费力。
李佑看他说得情真意切,倒不像是作伪,便一抬手,命令侍卫将其放开。
侍卫松了手,那胡泰来才站直了身子,他又揉着自己的手腕,直喘着粗气歇息。
“接着说!”
李佑提点道。
胡泰来哀怨地朝李佑这边抬了抬眼,立马又收回目光:“是,是!”
“小人在长安城里干回老本行,偷盗了几次,却是了无收获……”
“于是……于是小人便将主意,打到了豪门富户家里。”
“我在那郡王府周边转了数回,得知那河间郡王常聚集家将通宵饮宴,便生了心思……谁知……谁知……”
他说到这里,哀叹一声,便不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