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见那河间郡王贪杯糊涂,以为王府里守备不严,便趁着王府举办酒宴时进府偷盗,失手被擒?”
李佑将这胡泰来的话补充完整,再抛回去问了一遍。
那胡泰来苦着脸点头:“正是!”
李佑心中偷笑,这小子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暗查摸索了几天,挑来挑去,最终挑到了块硬骨头。
他若是择了其他高官富户,说不定还能偷盗得手。
那河间郡王虽然贪杯糊涂,可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军伍出身,手下家将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机敏人物。
你以为人家喝了几杯酒,便放松警惕,任由你这小蟊贼予取予求?
那些家将都是沙场宿将,最是知晓留存最后一分清醒,以防万一的道理。
只怕他们醉死在酒桌上时,还会残存着警惕,防止外人来袭。
李佑不免笑道:“只可惜你不是唐人,否则光是听到河间郡王的威名,便也该知晓,不去触那位爷的霉头了。”
“可不是嘛!哎哟,小人这不是撞人家手里了嘛……”
这胡泰来倒是放松了许多,竟与李佑攀谈起来。wap.
他转了转眼珠,似是思量一番,又朝李佑偷瞄了瞄,脸上堆起笑来:“这不是有王爷您出手相救,小人才保得一条性命吗?”
“出手相救?”李佑冷笑两声,叮嘱道,“本王倒没兴趣救你,只是对你身上的东西感兴趣。我来问你,你那所谓的爪哇人参,是从哪里来的?”
“爪哇人参?”
一听到这说辞,胡泰来便愣了一愣。
他侧头思虑了片刻,才“哦”地一声,轻叫起来。
显然,他方才听到“爪哇人参”时,一时也分辨不清,李佑指的是什么。
看来,这所谓的“爪哇人参”,不过是胡泰来随口编造的,绝不是其本来面目。
胡泰来又瞄了李泰一眼,讪讪笑了笑:“不瞒王爷,那宝贝并非是爪哇人参……小人也不知道它是个啥玩意儿。”
李佑扬了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胡泰来点点头,又继续道:“这东西是我偷来的,在渭水河码头的一条商船上偷来的……”
他似是怕李佑不信,又解释道:“我到了长安时,无以为生,便在那码头附近浪迹过一阵,偷了几家商船。只是偷盗所得,全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再加上商人精明警惕,实在难以下手……”
“偷了几次,只得了这么个土疙瘩……”
“我见这东西稀奇古怪,便将他留在了身上。前两日被王府擒住,便临时生了主意,将这东西当作宝贝交了上去,想换条活路……”
李佑细细思虑,这胡泰来的话,倒是逻辑严密,找不出错处。
他从商船上偷了红薯,又在被擒之时,凭着自己的胡人身份,编造了个爪哇人参的说辞。
结果那李孝恭不明所以,将这“爪哇人参”,拿到齐王府换酒。
串联起一整条线,李佑不由苦笑。
这真是巧了,整个大唐,唯一认识这红薯的,怕只有他李佑了。
这玩意儿竟鬼使神差,最终落入他的手中。
这也算是上天注定,要让红薯传入大唐了。
再说这红薯,既是从商船里偷出来的,多半是被商人运过来,准备贩卖的。
显然,这红薯不止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