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在听到门响之后,脑袋里已经想了自己无数种死法。
她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但兆王她也绝不会放过。
正欲下手之际,姜菀似闻见淡淡桔香,若有若无的,还有些熟悉。
这味道...
是裴檀之!
姜菀也疑惑为何裴檀之会来这儿,不过既然人来了,说不定她就也多了一条退路。
那朱钗,本该是对着兆王脖颈命脉去的,就在姜菀分辨出来人是裴檀之时,手腕一动,对着兆王胸膛刺入进去,不过并非完全刺入心窝。
耳听裴檀之步步走进,姜菀心里也在打鼓。她摸不透裴檀之看到眼前一幕心里究竟会如何想,毕竟兆王是他一手扶持登位的,可登位第一天就出了这样的事儿,他是气,还是恼?
又或...
在察觉到裴檀之一眼未瞧地上的兆王,而是神色紧张一步步朝着自己走过来,姜菀心里想,她怕是赌对了!
赌,自己在裴檀之心里的分量,比一个兆王重。毕竟,她一人可值得草原千匹战马,裴檀之不是还等着把她送去草原当...
耳畔,一声带着轻轻哄的“娘娘”落下。如雀鸟羽翼,春和杏雨,丝丝柔柔,尽是缱绻。
尽管只是二字,姜菀还是听出了其中关切。
裴檀之这是...哄她呢?
他声声唤,她抬头看着他。
乌漆漆的眸子里,涟漪荡荡,全无平日那冷静、阴戾的神色。
姜菀知道。
裴檀之对自己,终是心软了啊!
既然身份是病弱的娇小姐,那她就顺着继续演下去。
姜菀扑进裴檀之怀里,双手死死拽着他的衣裳两侧,在那怀中放肆痛哭,像是宣泄心里的恐惧和委屈。
裴檀之揽紧她,手在她背上轻拍着,一下又一下。
“不怕不怕。娘娘这是做了噩梦,刚才瞧见的都是假的。”裴檀之去抚那凌乱些的青丝,字音都带了笑,“咱家可是人间阎王爷,娘娘是咱家的人,无人敢来招惹的。”
“阖眼睡吧,睡着就忘了刚才的事儿。”
姜菀又拽了下他前襟。
裴檀之失笑,“咱家不走,咱家守着娘娘。”
...
端午带了一行太医院的人至未央殿,风风火火往殿内赶。
看到新帝满身是血躺在地上,众人已经是心惊肉跳了。一抬眼,万万是没想到还有更叫人胆寒恐惧画面。
总督大人一身黑袍,正抱着个人影坐在床榻上。仔细一看,那不就是太后娘娘么?
太后娘娘阖着眼,乖乖窝在总督大人怀里,两手揪着总督大人的衣裳不松,跟刚被欺负过的娇兔子一样。
这这这!
“新帝对本督不敬,本督惩处大过,废黜其皇位。”裴檀之将怀里的娇躯轻放在床榻上,幔帐一放,挡了诸人视线。
明眼人,一瞧殿中情景都能猜到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新帝垂涎太后美貌,这是想趁夜强占。奈何新帝不知,太后娘娘是总督的人,是总督要送到草原去的。
只是...刚一进来,总督同太后娘娘的动作也太过暧昧旖旎。
“端午,带太医瞧瞧他死透了没。”
这“他”自然指躺在地上的兆王。
一个太医被端午带着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