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必有深意(2 / 2)

厚照大明 晚造 1736 字 11个月前

“康海所作之文章确甚佳,因爱惜其材,我曾当众生之面大加赞赏,更道其日后必定高中状元。”杨一清继续道,语气之中似带着些许无奈,“此原为勉励之意,却招致甚多人欲观其文。而受众人追捧之康海自此却有些气傲矣。”

“弘治十一年,康海初次参加陕西乡试,赴考前他即定下先夺解元、再取会元,继而状元之愿,誓要成为大明‘三元及第’之第二人。

谁曾想,时年发榜后,陕西乡试的解元却另有其人,他仅中第七名而已。

翌年赴京赶考,他更是名落孙山之外。对于誓夺解元、会元的康海而言,此结果无疑打击甚大。”

在杨一清话语不断响起之时,伦文叙、秦纮和杨子器轻抿着嘴角,听得颇认真。

看来,听别人道“八卦”,历来均受“青睐”。

“今岁初,康海再度参加春闱。会试之结果早已传遍。虽然其榜上有名,但今科会元乃来自湖广的鲁铎,并非他康海。”杨一清再轻叹了声。

伦文叙笑道:“虽然有些坎坷,但康海他最终还是高中状元,得偿所愿了嘛。”

“也亏得他没有放弃,方有这般成就。”杨一清这才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

“说到底,还是应宁兄当年劝勉他之言甚有用,若非如此,康海他岂能坚持下去,并最终独中鳌头?”杨子器插话道。

杨一清满面的谦逊,连连摆手:“此均为康海自身努力之功……”

未及片刻,伦文叙嘴角带着笑,又道:“应宁兄,如若康海他始终潜心修学,想来上一科,他便甚有机会连中三元了?”

杨一清微微颌首之余,口中更“嗯”地应了声:“以康海之才识,若不受外事之扰,确有此种可能。”

“那幸好康海并非如此,若不然,恐怕小弟今日无缘立于应宁兄之旁矣。”伦文叙竟然嘻嘻一笑。

杨一清听得脸上似有些不解之意:“伯畴,你何出此言?”

旁边的秦纮和杨子器听得亦是一愣。

不一会,杨子器却已先反应过来,只听见他笑着道:“应宁兄,你莫非忘了?伯畴他可是己未科的会元及状元……”

他话音未落,杨一清伸手抚额,嘴角不由得一扯,连声道:“伯畴,为兄失言,失言……”

秦纮早已忍俊不禁,随即出言道:“伯畴,虽则古语有云‘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然你二人又未同场作四书义,更未于殿试中作策问,岂知谁高谁低?”

“大司马,若以康海所作之策问相较,在下确不如他……”伦文叙嘴角仍然带着笑意。

“伯畴,你此言让我等脸面往那里搁?此厢房之内,除了你,又有谁人能连中会元、状元?”杨子器“嘿”地一声。

在众人的一番打趣中,厢房内之气氛甚是和谐。

过得一小会,秦纮却颇为认真地注视着伦文叙,转而又道:“伯畴,你那位同年可不简单啊。”

见得伦文叙甚为疑惑的模样,秦纮已伸手虚指了指北边,再道:“你那位同年,如今正率三千士卒出关搜套呢。”

“大司马,你是说伯安啊?”伦文叙恍然。

秦纮微点了点头。

伦文叙笑了笑:“伯安此番出关搜套乃奉殿下之令,要知道,他所率的全为威武营训练有素之士卒,当中并没有京营的一将一卒。”

“即便殿下之威武营训练有素,但所遣士卒之数不过三千人而已,又何以对抗虏贼之锋芒?”秦纮眉头竟然轻轻一皱。

“大司马,说起威武营,在下也算略知一二。”伦文叙面上的笑意不减。

秦纮“哦”了声。

“去岁在下曾经跟随殿下至威武营,更有幸得以观摩营内士卒之操练,可称得上叹为观止。”

在秦纮、杨一清和杨子器期待中,伦文叙继续道:“虽然在下武艺不甚了了,但就威武营士卒之操练表现,恐怕十数名京营士卒也难敌其一人。”

秦纮、杨一清和杨子器三人仅耳闻过威武营,自然不如常待在朱厚照身边的伦文叙了解得更多。

“今岁之初,威武营曾与京营于京师校场演练比试。虽然传闻威武营得胜,但实情如何,并无多少传言。”杨一清插话道。

“应宁兄,岁初之演练,那定是京营惨败。既然落败,参演之京营将士又岂会宣扬自己出丑之事?而威武营乃殿下所创建,历来不显山不显水,更自不会外传。”伦文叙双目望着杨一清,微微一笑。

秦纮听得却沉吟起来,脸上更带着一丝忧色。

“大司马,你这是?”伦文叙瞥见秦纮脸上的异样,不由一愣,好一会才问道。

伦文叙所言未落,杨一清与杨子器几乎同时扭头望向秦纮,似亦有询问之意。

“那怕威武营远胜于京营,但虏贼并非京营士卒可比。往昔,尽管我明兵十倍于虏贼,见之亦只能落荒而逃。”秦纮先后迎着伦文叙、杨一清及杨子器投来的目光,轻叹了声。

伦文叙轻笑了声:“大司马,殿下常言‘将在谋不在勇,兵贵精不贵多’,此番所遣三千士卒均为威武营精兵。”

秦纮缓摇了摇头。

“大司马,其他不说,仅凭殿下智慧,此番搜套,就算无法真正对虏贼造成伤害,伯安他们多半亦能自保。若非如此,难道将三千精兵白白送到虏贼之手?”伦文叙不以为意,继续说道。

“既然伯安率三千威武营士卒出关搜套,那说明殿下早已筹划妥当。若不然,以殿下之天资英武,岂会这般行事?”

若以后世的一词来形容的话,伦文叙对朱厚照可称得上是“迷之崇拜”。

换句话说,他早已被朱厚照深深折服,无论朱厚照决定做何事,他均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断不会出错。

“大司马,在下亦以为,此番遣兵搜套必有深意……”杨一清再次插言道。

“督督……”

就在这时,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